富察皇后接着说：“本宫是特意来恭喜你的，皇上已经准备封你为皇贵妃了，内务府也在赶制你的皇贵妃服饰，这可是大喜事呢，妹妹难道不高兴吗？”

皇贵妃等同副后，所以本朝规定，皇后若在，便不立皇贵妃，所以，有皇后立皇贵妃，一般都是因为贵妃位上的妃子要死了，按制往上自动升一级。

当然，顺帝时期的那个是例外。

富察皇后见高氏没回应，便继续笑盈盈地说道：“不过呀，好事成双哦，本宫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高妹妹呢，本宫有喜了，很快，本宫就可以为皇上再诞下一名嫡子，你看，这不也是大喜事吗。”

高氏睁开眼睛盯着富察皇后，手背上攥出青筋，原本死期沉沉的眼里蹦出实质的恨意。

“妹妹也在替本宫高兴么，是啊，嫡子啊，可比妹妹你们那些不知所谓的孩子高贵得多呢。”富察皇后像是看不见高氏的表情似的，悠悠地坐在安嬷嬷拿来的椅子上。

然后继续说着这么多年来的她的恨······

景仁宫，景澜听了这事，放下自己手上的花，转了一圈，看了看，又拿起剪刀修了修，一边摇了摇头，富察皇后估计是这些年憋太狠了，临了临了却走了一步臭棋，乾四是个感性的，人死了，他记得的就只剩好了。

活人是斗不过死人的。

容嬷嬷也觉得不可思议：“皇后娘娘向来是稳重的性子，怎么这会儿？”

“大约因为怀孕了吧。”景澜淡淡地说，“怀孕之人心情本就多变，再加上这么些年来她们两的恩怨，眼看着高氏就要走了，再不发泄发泄，可就只能憋住一辈子了。”

“奴婢觉得人死为大。”

何况这么多年，他们也都是看着的，高贵妃在皇后的手上也没有讨到太多的好，两人旗鼓相当，要不是皇上时常拉一拉偏架，可以说，高贵妃完全不是富察皇后的对手。

“嗯。”景澜淡淡地应了句，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乾十年十月二十三，高贵妃逝世，谥号“慧贤”。

长春宫。

“‘慧贤’！贤！她也配！”富察皇后听闻乾四在多个谥号中钦定了这个，气得摔了一殿的东西，“皇上这是要把本宫的面子往地下踩啊！”

“区区一个妃子，便能以‘贤’字为谥号，本宫这个皇后还有什么面子！”

“哎呦，娘娘，慎言！”

“您消消气，消消气，千万顾着肚子里的小阿哥啊！”

安嬷嬷和喜雨急忙劝到。

“内德有成曰贤，她有什么内德可言，不过以色侍人的玩意儿，又有什么资格曰‘贤’！”富察皇后坐在位置上拍着扶手，神情有些悲戚，“皇上怎么可以······我才是他的妻子啊！”

“娘娘，您请慎言！”安嬷嬷见富察皇后气到口不择言，脸色一变，赶紧劝到，“高氏总归是皇上亲封的贵妃，不看僧面看佛面。”

“慎言！慎言！本宫慎言了一辈子，到最后得到了什么！他居然给一个妃子用‘贤’字，那是本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