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跟你说实话，公司是我们买的。

苏建国把公司贱卖了，一共也没几个钱。

你儿子，现在就是一个无底洞。”

林文娟胸膛不断起伏，“滚出去！”

“哎……姐，家里人发话了，只要你跟我回家。

我们会再支援一笔钱，同时请漂亮国最好的医生，给你儿子会诊。”

林文娟紧紧握着拳头，喘着粗气，却没有再赶人。

苏凡虚弱得抬起头，“妈，别答应他，别答应他……”

林文娟扭头看向苏凡，挤出一个笑脸，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嗯，我不会答应他的。”

苏凡喘息着，死死盯着林文娟，“你……你发誓。”

林文娟转过头，轻抚耳边的秀发，“没大没小。”

“你……你说……谎。”

苏凡喘着气，用力顶开，喉咙里的浓痰，发出微弱的声音。

林文娟朝着门外走去，“女人嘛，都是骗子。”

苏凡盯着林文娟的身影，胸膛剧烈起伏，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抓着被子的手，不断颤抖。

无力感，

充斥着身心。

这幅残破的躯体，到底还要拖累多少人。

“文娟，你去哪？”

病房外传来苏凡父亲，苏建国的喊声。

“我回家，回娘家。你……公司卖了，没有收入，怎么养得起我。

难道，准备让我这个千金小姐，跟你一起吃苦吗？”

“可是……可是……”

“当初是我瞎了眼，以为你是个潜力股，这么多年过去，你竟然没有丝毫成就。

现在，你连儿子的命都保不住。

我对你很失望。”

“……”

苏凡吃力抬着脖子，盯着病房门口。

苏建国垂着脑袋，推开病房的门。

魁梧的身材，佝偻着背。短发油腻，贴在头皮上。

“老……老妈……”

苏凡急切想要说话，却只吐出几个字。

苏建国来到床边，揉着苏凡的脑袋。

“傻孩子，公司是我跟你妈一起决定卖的，买方都是她选的。

今天，这一切，你妈早有预料。只是……”

苏建国眼眶含泪，声音逐渐哽咽，紧抿嘴唇，停下了话头。

苏凡抽着气，歪着脖子，咧着嘴，无声笑笑。

老妈，不愧是演员出身。

忽然，

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恍惚间，

他似乎看到了父亲和叶眉，焦急的脸色。

两人嘴唇翻动，好像说着什么。

又看到了手术台旁，一身绿的医生，和刺眼的灯光。

这就要死了吗？

解脱了，再也不用受化疗的折磨。

不用忍受别人的照顾。

可是，

好不甘心……

他终是愧对了，大家的好意。

“叮！”

“检测到宿主。”

“黑科技系统已激活。”

苏凡猛然睁开眼，眼中尽是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