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染摇摇头，被他半是牵着半是扶着来到榻上，但依然小腹绞痛不止，并且额头上已经有细细的汗珠冒出。

“到底怎么回事，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找个大夫看看？”裴端轻声细语地问。

叶苏染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别慌，我只是——”

裴端锋眉微拧。

“……我只是，要生了。”

裴端怔住了。

一刻钟后，产婆匆匆赶来时，屋子内已经乱作一团。

聂氏拿着帕子不断给儿媳妇擦汗，指挥着小染裴熠几个孩子做事。

“去打一盆热水！”

“准备干净的毛巾、剪子和蜡烛！”

孩子们在聂氏指挥下倒也没特别慌乱，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裴端，七尺多的高大男人，站在媳妇身边，手足无措，只能握住她的手给予力量。

他有些恍惚和觉得不真实。

虽然看着夫人的肚子一天天变得大起来，但终于到了要做父亲这一天，还是觉得很梦幻。

“阿端，阿端！”

聂氏的呼唤让男人清醒过来。

“去看看产婆到哪了，别发呆！”

裴端立即醒神，匆匆出了门，来到外边，恰好碰到稳婆提着个篮子进来，便急忙将她迎进来。

孩子们都被叫到外边等着，以免打扰引产。

裴端第一次这么慌乱，觉得自己也应该出去待着，拔脚就要走，但又觉得不对。

这时，稳婆道：“丈夫留下来，稳定孕妇情绪！”

裴端这才停止了犹豫，定了神，上前握住小女人的手。

聂氏则留在一旁，协助稳婆引产。

叶苏染已经满头大汗，眼神迷离看着自家男人。

“夫人请用力，加油，用力！”

“啊！”

叶苏染一声声叫着，全身都在使着自己最大的劲儿。

汗水从额头渗出，滑落进眉毛和眼皮里。

聂氏用布巾不断给她轻轻地擦汗，“小苏，加把劲，加油！”

叶苏染发出一声唔地紧紧叫声，半个身子和双腿都挺立起来，又是一阵用劲。

下一瞬，她无处可使劲，又是一阵浑身用力后，昂头张嘴咬上了裴端的手腕。

“唔！”

裴端被咬的闷哼一声，但却不挣扎，任由自己的女人就这么紧紧咬着，连续使着三轮的用劲儿，才脱力地松开了口。

稳婆惊喜地叫道：“孩子出来了点儿，管用，继续，夫人请继续加把劲儿！”

裴端毫不犹豫，把自己手重新递到媳妇面前，柔声而宠溺地凝视她，“咬着，你夫君的手随便用。”

“哇！”

窗外，偷偷往里看得孩子们都发出惊呼声。

包括裴临在内，他也早被这边院子的声响惊动，跑过来围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