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有所不知，”刘乾凯迟疑道，“之前我因为犹豫，错过了给叶总事送去帮助的机会，聂氏进村，裴端早晚会知晓此事，我生怕……”

他早就对裴端的势力有所忌惮，在小皇子韩明宸派他出征后，更是对他手中兵权有所惧怕。

如今这个局面，不是他想看到的，但也在他意料的范围之内。

恰在此时，有家仆来报：“老爷，周晖老爷求见。”

“爹来了。”周慧欣喜道。

她看出丈夫不太愿意帮忙，也隐约知晓与叶苏染裴端翻脸的后果。

或许她可以劝劝亲爹帮这一次。到了最后紧要关头，她与丈夫不敌时，能让亲爹帮忙求情。

周晖进来后，刘乾凯道：“来人，给岳丈奉茶。”

周晖手一挥，“不必了，女婿，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为何一直没出手帮寒水村解决鼠疫？”

刘乾凯目光转动，面上佯装露出难色，“岳父，您是不知道，粮食我早已给寒水村送去，至于药材，都被人收购走了，小婿也没办法啊。”

“哦，是么？”周晖顺势坐在椅子上，“我怎么听说，官府送去的粮食只有很少一部分，根本不够他们撑多久的。”

“岳丈，您有所不知，小婿也是左右为难，这鼠疫一日未解决，我就需要替乾州数万百姓考虑，如若鼠疫蔓延，城内这么多人也需要活路的。”

刘乾凯重重叹了口气，“因此，小婿也是很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周晖闻言，道：“可，如若裴将军知晓此事，也会忧心，到头来还不是会责怪女婿你，该做到位的，你须得做足了才是。”

“岳丈教训的是，这点小婿其实早已考虑到，”刘乾凯顺着他的话说，但实则只是嘴上答应，“不过，若是裴将军知道我的想法，恐怕也不会责怪我的。”

“岳丈放心，今日我会命人再清点清点官仓，如若合适，我定会送粮进寒水村。”

这话乍一听没问题，但周晖是大商人，岂能不精明，刘乾凯这话，要发展成什么局面都任由他拿捏。

待清点官仓后，他可以说粮少也可以手粮多，想不想派粮全是他一人说了算。

周晖心知肚明，也不多言语逼他，只希望他能好好想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女婿，如此甚好，我就不多打扰了，女儿，我先告辞。”

他拱了拱手，离开大厅。

周慧心里一动，出声道：“爹，女儿送送您。”

她追上去，在院子里和亲爹并排走，压低声音道，“爹，我知道您不满意他不帮叶总事这件事，其实我也很忐忑，不过老爷他也清楚这事的后果，他这么做，有他的理由。”

“相信裴将军回来后，老爷便会失去这员大将，女儿也很担忧，不知未来走向会如何。”

周晖责备地看一眼女儿，“慧儿，你知道他做错了，还这么一心一意地跟着他，岂不是令为父着急？”

“爹，不管怎样他是我的丈夫，无论他做什么都好，我都会追随他，”周慧语气坚定，“爹您不必担心我，只管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即可。”

“唉，你也是个大人了，不再是当年的小姑娘，当爹的就不阻拦你了。”周晖又是叹了一声。

寒水村的村民围着叶苏染的火堆，又是吃美食又是聊天，许久没这么畅快过。

既然命运生死未卜，他们倒也看开了，不如活得开心一些。

当夜，叶苏染让众人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