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刚呆愣愣看着这种情况,不知如何是好,便用目光向裴端求助。
裴端淡声道:“我们先进去商量。”
他们刚往里走了一段,碰到处理事情回来的王威。
“几位兄弟,方才听到前头有动静,发生了何事?”王威问。
黑鹫翻翻白眼:“还不是裴刚那家子无赖的人,都说了暂时不能进城,仗着自己儿子在里边,非要闹。”
“家人?”王威往城门看一眼,“这还不好办,裴刚兄弟,我让人给他们送点干粮和水,如何?”
裴刚慌忙摇头:“王威兄,不、不用了,这不太好。”
“王兄,不能给他们送,”裴端态度坚决,“先例若是一开,其他难民势必会闹,到时镇压起来会更加困难。”
王威无奈地来回看着他们,“真不用关照他们?”
“不用了,不用了。”裴刚连忙应道。
此时,乾州城内。
东望街上传来啼哭声,还伴随着阵阵哀嚎:“儿子,儿子,你怎么了啊,你别吓娘。”
一位十来岁的男孩躺在街边,脸色惨白,口吐泡沫,双眼紧闭着,怎么拍打叫喊都不醒。
围观的路人好心提醒:“济才他娘,还是赶紧送医馆去吧,这症状莫不是中毒了。”
“中、中毒?”济才娘嚎哭的声音越发大了些,而后抹一把泪花,抱起儿子,在众多路人注目下,踉踉跄跄奔三条街外的医馆。
济才娘先是到了同济堂,一进去,就求人救儿子:“大夫,大夫,我儿子好像中毒了,您救救他!”
药僮连忙拦住她往大堂走:“哎,哎大婶儿,别进去了,我们同济堂病人已经收满了,还有好些病人在排队等着就诊,你还是到这条街的济民堂瞧瞧吧。”
济才娘茫然地往里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大堂内到处躺着或坐着许多病人。
不行,济才的病耽搁不得。
济才娘脚不点地,慌里慌张又往济民堂赶。
可是这次也一样,济民堂早已人满为患,如果要慢慢等,只怕等到大夫时,她的济才早已没命了。
济才娘眼泪再次唰唰往下掉,紧紧抓住药僮的手,哀求道:“我求求你,能不能跟大夫说一声,先诊治我家济才?他中毒了,实在等不得了。”
药僮不耐烦地甩开她:“每个病人的病都很急,照你这么说,大伙都不用排队,只要往这儿一哭,大夫就给诊治,那岂不乱套了。”
旁边有病人家属连叠声附和:“就是啊,你得排队,哪家病人不着急,你要是急,可以到隔壁的回春堂,那里倒是没满人。”
济才娘抽泣着,只好又抱起儿子,来到隔壁的回春堂。
这次刚进大门,还没进到大堂呢,已经有守卫将济才娘拦住了去路。
“站住,你们是何人?”
济才娘被这威严的叫喊吓得心颤了颤,惊疑地望着他们:“我、我是带儿子来看病的,这、这里不是回春堂吗?”
“是,”一个守卫回道,上下打量他们娘俩穿的粗糙麻布衣裳,“不过我们这里诊金很高昂,你们付得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