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刚被嘲讽一顿后被赶出回春堂。
他既失望又气愤,急匆匆赶回城外时,叶苏染正在韩大爷处的幄帐里。
“嫂子,”裴刚快步走进来,愤愤道,“我在城内一个大夫都没请到。”
叶苏染意外看他一眼:“怎么回事?”
裴刚把同济堂、济民堂两个馆子情况说了,又忿忿地提起回春堂。
“这个回春堂简直毫无人性,放着伤重的病人不救,说什么我的诊金太少嘲笑我穷酸,把我赶出来了。”
叶苏染这下是真讶异了,继而还有些愤懑:“这回春堂真是没有做大夫的仁心,居然拿银钱在病人身上做文章,实在不配从医。”
裴刚无奈,摊手道:“嫂子,这该怎么办,您能不能——”
叶苏染竖起一只手:“裴刚,我正给韩飞诊治呢,你先出去吧。”
裴刚叹息一声,知道嫂子是真对大哥动怒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出了幄帐。
韩大爷的孙子韩飞,身上多处重伤,被打得瘀血青紫一块一块,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他的情况不比裴衡轻。
叶苏染边给韩飞清洗伤口消毒,边与韩大爷说话:“韩大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的会被打得如此厉害?”
韩大爷摸着胡须,深深叹一口气:“秀才媳妇,你是不知道,裴家大房那小子被人揍,我孙子看不过上去帮忙,一块被人揍了。”
原来,韩大爷等人在逃荒路上遇到了流寇,众人逃窜分散。
裴衡因为脚伤问题,导致自己脚程落后,被流寇欺辱折磨。
大房三子裴泽找到裴衡时,发现韩飞因为保护裴衡和妹妹,也受了极重的伤。
叶苏染点点头,这个韩飞,倒是个见义勇为、热心肠的青年。
故事听完,伤口消毒也完毕,叶苏染开始给韩飞包扎。
还剩下两处伤势太过严重,她便也给韩飞用了麻醉,给他缝线。
韩大爷心惊胆战地看着叶苏染拿过针线要往孙子伤口穿,急忙叫住她:“哎,秀才媳妇,这是在做什么,我孙子不会有事吧?”
叶苏染安抚他:“韩大爷,你就放心吧,这是给他缝上伤口,州蔚刘大人的夫人我也是这么缝的,现在伤口都开始结痂了。”
“哦!”韩大爷松了口气,“抱歉,小老儿见识浅,没见过这等疗伤的法子。”
裴家大房幄帐里头。
裴衡因巨大的疼痛,面色惨白,正咿咿呀呀的呻吟着。
这次连张氏也不护着他,一直叨叨着数落:“阿衡,你就不该把那女人赶走,是腿要紧还是面子要紧?”
“别管这个孽障,腿断了一条让他下半辈子做个残废,那时他就知道不该意气用事!”裴启喝道。
就连裴怡也嘟囔:“大哥这是自作自受,就让他疼着呗,这么多人替他请来的大夫,自个给气走,这不是自找的吗。”
裴衡疼得龇牙咧嘴,汗一直冒,旁边有家人不停在责怪,一怒之下大吼:“都给我闭嘴,有完没完!”
吼完后,他骤然一口血吐出。
“阿衡!”张氏大惊,连忙过来扶着他胳膊,“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