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草有什么用,真是蠢货,你怎么就不明白,阿衡这个伤势需要的是大夫,他腿断了你懂不懂?”张氏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二儿子。
裴启这时也赶到了,过来低声问:“商量得怎么样了?能不能进城?”
张氏气得跺脚:“看你生的好儿子,说规定就是规定,不能进城,我说阿衡受伤了,他居然要进城草药出来给我们。”
裴启有些失望地看着儿子:“真的不能进城?”
“爹,真的不行,出了什么乱子,我们一家都得遭殃。”裴刚再次重复道。
裴怡不干了,忽然坐在地上撒泼,“娘,我真的好饿,想吃热饭热馒头,好想谁软软的炕,我想进城呜呜呜!”
张氏最是心疼大儿子和这个小女儿,一看裴怡哭了,慌张地要把她扶起来。
裴怡蛮横地赖在地上不肯起,两只腿不停地蹬,一直嚷嚷着要进城。
张氏又急又气,红着眼睛瞪向裴刚,“你大哥昏迷,小妹被惹哭,你满意了?你还有没有点良心的,啊?”
裴刚嗫嚅着不敢说话,慢慢把头低下,没想到张氏气不过,扑上来对他又抓又挠的,也开始撒泼。
“家里人都成什么样儿了,就你老实,就你守规矩是吧?”
“非得看着一家人都难受,你就开心了?”
张氏指甲尖利,挠着裴刚的胳膊划出了血印子,裴刚痛得连连往后躲。
“娘,别抓了,娘……”
周围忙碌的难民有不少人看过来的,裴启脸上无关,恼得喝道:“别打了,非要在这丢人现眼?”
张氏哪里肯听,恼火地往儿子身上撒气。
裴刚躲躲闪闪中,被一个人给拉到身后。
裴端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张氏,住手。”
“还有裴怡,再哭,就让士兵拉着你到那边单独哭个够。”
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裴怡的哭声戛然而止,呆愣愣地望着裴端。
张氏张牙舞爪姿势还停留在半空,看到来人,脸色好不到哪去:“裴端,我教训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这里是官府提供灾民搭建幄帐之地,扰乱纪法,官兵可以强行拉你们离开,”裴端云淡风轻地看着大房几人,“你们不想住幄帐,打算住野外?”
裴启听出话里浓浓的威胁,赶忙把张氏拉回来,喝止她:“莫要犯傻,在别人的地盘闹事,你是想给全家找不痛快?”
张氏恨恨地瞪着裴端,敢怒不敢言,再看一眼躲在他背后的二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但终究不敢再造次。
“秀才!哎哟,可算找到你了,真不容易。”
裴端看过去,发现许久不见的村长、韩大爷居然也过来了。
“裴端,来,咱们找个僻静地说说话。”韩大爷拉着裴端往另一头走,看样子很着急。
裴启一看心里明白,两人也是找裴端帮忙的,知道有戏,连忙跟上。
几人来到无人角落,韩大爷这才急急地拉过裴端的手问:“秀才啊,我孙子受伤昏迷,能否行个方便,让秀才媳妇给他诊治一下?”
裴刚惊呼:“韩飞?他怎么也受伤了?”
“唉,还不是因为裴衡,那小子跟人打架,韩大爷的孙子去帮忙,也被打成重伤,可怜的孩子……”村长重重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