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贵族是个姓南的,家中宅邸在城北,并未随西陵皇帝离开。许多家大业大的官家和商人也都并未随同皇帝走,为了讨好皇城新主人,人人都随时注意着皇城的动向。
此时贵族匆匆捧着两个质地白玉的盒子,进入殿中。
“尊敬的将军,我听闻将军夫人遇到不测,府中恰好有上乘药材……”
贵族话未说完,冷厉的男声将其打断,“大夫,拿去熬药。”
大夫不敢懈怠,从贵族手里几乎是抢着拿药下去了。
贵族愣了愣,看向面容清冷的男人,对方淡声开口:“谢了。”
之后一个时辰,药煎好后,裴端亲自给昏迷的人儿喂药。
无意识的人喝药较为费劲,但他很有耐心,药汁从嘴角流下来无数次,手绢就擦了无数次,直到把一碗药喝完。
大夫在旁看得瞠目结舌。
从刚才无时无刻感到自己在死亡边缘挣扎,到现在看到男人对夫人柔情的一面,大夫心中默默感叹,想必这裴将军如此大发雷霆和恐怖,都是因为这位夫人吧。
喂完药,又让叶苏染睡了一个时辰,大夫重新把了脉,脸上露出喜色,“恭喜夫人和将军,胎儿稳定了,夫人的伤势和身子,也可以慢慢靠药物和休息调理回来。”
裴端此时总算冷静不少,眸光没了之前的幽暗可怖,对大夫道了谢,命士兵带他下去休息。
裴端坐在榻边,将媳妇的手握在手里,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他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幸好她没事,否则自己今日不知会癫狂到何种程度。
又过了一阵,大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黑鹫和唐元英冲进大殿。
“将军,那个刺客已经抓到,连带着发现还有他的同伙,还有家族,都找到了!”
裴端温情的容色瞬间冰冷到极点,把夫人的手放回被子,掖好,缓缓站起身。
“无论是谁,一律绞杀,不留活口!”
黑鹫、唐元英皆是震惊,猛地抬头看向浑身戾气深重的男人。
他们从未见过将军有嗜血残忍的一面,从来都是冷静理智示人,但这次,叶大夫的遇想必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刺激。将军的面目可怖得他们以为中了邪。
唐元英看了眼黑鹫,对裴端拱手道:“将军,行刺的只那一人和谋划的同伙,将其家族都杀了会不会太残忍?”
“都杀了。”男人丝毫不动容,只有冷冰冰的几个字。
张财恰好也在这时进了大殿,闻言大为惊异,瞥了眼黑鹫唐元英二人紧张的神情,立刻明白过来。
“将军,”张财拱手道,“如今夫人还昏睡未醒,若是贸然弄出血煞腥气,,恐怕会冲撞了叶大夫,不利于她苏醒恢复。”
几人皆是附和劝解,裴端却只字不言,冷厉的目光盯着几人,仿佛他们就是行刺自己夫人的凶手。
三人打了个冷战,忽然觉得这大殿出奇的冷,简直跟寒冬刺骨的冷如出一辙。
恰巧此时,床榻上的叶苏染动了动,眼皮在挣扎。
“叶大夫!”
张财眼尖望过去,惊叫出声。
裴端骤然回身,叶苏染眼皮正在抖动,被子底下的手也在颤动
“叶大夫醒了!”唐元英几人激动地大叫。
裴端早已坐在榻边,握住叶苏染颤动的手,轻声道难以自持的激动:“你,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