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石信厚没好气说道：“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我现在就是个受气包，谁都能拿捏我。就为了稳定市场，避免恶意竞争破坏商业环境的行为每天求爷爷告奶奶的，我这张老脸都不要了！”

听着石信厚那满含怨念的抱怨吐槽，张煜含笑点头：“听你说话中气十足的，应该还很有精神嘛。”

“别废话！我还急着赶紧下班回家睡觉，每天都为了一堆烂事加班到半夜，多一毛钱的工资都没有，你要是没事耽误我时间小心我揍你！”

“怎么可能耽误石副市长的时间呢，我就是想告诉你，云顶科技公司即将投产一款名为vcd影碟机的划时代影音电子产品，明天想不想来亲临指导一下？”

“划时代？你别又是给我画大饼。前年你搞出来掌上学习机说是划时代的，结果别人随便就复制过去，你多挣一毛钱了？去年你搞出来的操作系统和办公软件说是划时代的，现在盗版横行，你去法院起诉挽回一毛钱损失了？”

石信厚丝毫不留情面的一通揭老底，把张煜说的老脸一红。

“咳咳咳！老石你这就不厚道了。放任易系统和甲骨文办公软件盗版流行那是我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暂时的妥协退让是为了更好的抢占资源和市场啊。当然，掌上学习机那种技术低端的产物除外，我瞧不上那东西，做出来利润太低了。有那功夫我生产一台电脑赶上五十台掌上学习机的利润，所以别人愿意抢着做就由着他们，反正我的研发部门还在进行更新迭代设计，等市场铺得足够大，我就找提供上游元器件厂商收专利费。现在证据搜集的也差不多，等一次能拿到个几亿米刀赔偿金的规模时候再下手。”

“嘶！”这还是几天来石信厚第一次听到张煜阐述他对于市面上各种盗版、侵权行为的表述。原来这家伙平时表现的无助、痛心都是装出来的，在这憋着大招等着狠狠宰人一把呢。忽然就觉得白替他担心了，这家伙完全是深藏不漏啊！

“明天云山市府东芝公司方面有一个4英寸晶圆项目启动会。我参加完之后就过来。”

“是跟云山电子科技公司合作的那个项目？”张煜追问。

石信厚脸上忍不住嫌弃的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东芝方面明确表示云山电子科技公司技术、资金都存在严重不足，选择的合作的主体是吕良海的云山控股公司。有我们云山市财政做依托，云海工学院的人才做铺垫，手把手教我们制作世界一流的晶圆生产线。”

“这个合作肯定有额外的要求吧，比如说要你们把峰阁寺的侵华战犯牌位还给他们？”

“我不知道。”石信厚的回答滴水不漏，但似乎又给予张煜某种很明确的回答。

“我知道了。”

两人的对话有点像是在打哑谜。反正在旁边的柳涵筱听的是一头雾水。那边说“不知道”，这边就说“知道了”，搞得跟对暗号似得。

张煜没有跟妻子解释太多。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等待明天见到样机了。

第二天中午，云顶科技公司与龙江大学合办的电子工程实验室发出来的影碟机样机送达了坐镇云山市云海控股公司的张煜办公桌上。

连壳子都没有，pcb电路板上机头、机芯、电容等元器件一览无遗。张煜看的眼皮直跳。尤其是看到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石信厚那揶揄的眼神，脸都有点发烫。

全程参与了技术研发的魏郸和参与整个组装工艺规程制定的俞万林两人完全沉浸在兴奋之中，全然没看到张煜那黑成碳的脸。这些粗线条的理科男眼中无遮无拦的电子元件堆砌而成的板子就是最完美的杰作。

坐在沙发上的一脸看戏表情的石信厚还是忍不住吐槽道：“张煜，你是在报复我对么？你一定是在报复我，逗我开心是不？”

“咳咳咳！冷静，老石你先冷静，让魏总和俞总帮我们连接好机器后看一看就清楚了。”

“是啊石市长别着急，已经叫人去搬电视过来，很快你就能看到实际效果如何了。”

给领导献宝给老板挣面子的事情魏郸跟俞万林自然是愿意做。无他，争一口气。揭露峰阁寺供奉战犯牌位而遭遇各方打压的事情他们作为公司的高层也是听说过。无论是从个人情感还是集体荣辱观，他们都觉得张煜这事没做错。

既然是演示，肯定要有对比。办公室里特地摆上了另外一台连接着电视的录像机做对比测试。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作为对比的电影竟然是85年引进的《东瀛的沉没》。当录像机和vcd影碟机连接的电视同时播放出电影的标题时张煜还看了没事人一样的魏郸和俞万林两人。对他们的小心思并没有太过在意。象征主义意思一下就行了，当真可就落入下乘。

录像带是魏郸从自己家里拿来的。vcd影碟机的光盘是魏郸专门找到云海工学院里一套最新的刻录设备刻上去的。播放过程中两者的差异就一览无遗的显现出来。

录像带的时间比较久，至少也有一年多时间。可能是播放的时间有点久磁带有消磁的情况，播放过程中画面经常出现扭曲情况发生。而与之对比的vcd光盘播放器画面非常稳定，虽然实际上的清晰度与录像带差异并不大，因为读盘过程光头与盘面并没有接触，盘面没有损伤，画质表现非常稳定。

存下整部《东瀛的沉没》用了两张vcd影碟分成上下两部。录像带同样用了两盘。但两盘录像带无论是体积大小和质量都远超过两张vcd光盘。录像带在生产成本上更是远超过vcd光盘的数倍之多。而且录像带的所有生产技术专利都把持在成名已久的大型科技公司手里，vcd光盘的刻录、制作等专利则都在张煜手里，只要有cd光盘生产线就能生产vcd光盘，比之昂贵的只能听音乐的cd光盘，能看电影视频的成本低廉的vcd光盘和播放器的诞生无疑是给喜欢猎奇的年轻人们一个全新的选择。

当然，成本低廉内容可并不低廉。正版音像制品的价格始终居高不下在张煜的前世可是硬生生的拖垮了vcd影碟机的发明者所在的公司。张煜又如何能够避免重蹈覆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