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眼巴巴盯着想要进入海西汽水厂的人想不到，新员工入职两周时间离职率高达20％。国企里那些习惯了偷奸耍滑的人没干几天就直呼撑不下去主动离职。

过去是吃大锅饭旱涝保收，干多干少都是拿那点工资。有积极性的人也会逐渐被大环境带的陷入同流合污，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在海西汽水厂里不存在这种情况。每一个工位都是定岗定责、交叉巡查、班组绩效考核等等严格措施根本就没有混日子的人生存空间。甚至可能因为工作不尽责行为直接被开除。现在也没有什么n+1一说，张煜能按天支付开除员工的薪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对于可爱的潜在员工们的热情张煜怎么可能拒绝？

“招！都招！写好简历投到我们厂门口的信箱里，门口贴有简历模板，只要投简历五天内不管是否应聘上都会回信回复！”

这年头电话没有普及，更别提手机、电脑、互联网了。现在邮递信件是人们使用最多的远距离沟通方式。只是那速度可不能跟三十多年后的快递业相提并论。市区内的信件派送都需要至少三天时间才能送达。因此张煜已经在招人专门负责派送投递简历反馈信的工作。

得到张煜正面回应，大家兴致更高了。排队的司机干脆走出驾驶室拿着小本子站在张贴着招聘启事的公告牌前抄录模板。甚至还有路过的人也都暗戳戳假意路过那边多瞄几眼，将模板记在心里回家再写。

人群向着厂门口招聘启事公告牌涌去，张煜得以发动摩托车飞快离开繁忙无比的厂门口，只身前往市二院面见素未谋面的老丈人。

张煜表情显得焦虑而心事重重的走到妻子病房旁边时脚步猛地停住。路上酝酿的花式彩虹屁吹捧老丈人的华丽辞藻都因为紧张而忘了个干净。竟是在为进去见到老丈人还有小舅子后该怎么称呼打招呼纠结了一番。

在张煜紧张纠结之时，反倒是病房里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让他听了心底发凉。

“我就说那个张煜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姐这伤哪里像是车祸造成的？我看十有就是他打的！必须让他赔钱！不然，姐，你就跟他离婚！还能分到他不少财产！”

一个苍老沙哑长者声音开口不仅没有劝阻还拱火道：“老大你跟我说实话，现在张煜有没有打你骂你？你不要怕，我和你弟弟在这里给你撑腰！”

“没有，他没有打我。”

柳涵筱的说话声急促中带着不满：“现在张煜跟以前不一样，说变了一个人都不为过。他没有骂过我和笑笑更没有打过我们。几年前我和笑笑忍受暴力时候你们在哪？为什么那时候我写信打电话你们都装作听不见看不见。现在我刚刚熬过那段不堪回首的时间过几天舒服日子你们就来怂恿我离婚？你们是真的为我好还是别有所图！”

那个年轻声音就像是是吐着蛇信子：“姐！你犯什么傻？他不打你骂你肯定是别有所图！我听说前一阵子有人要追求你都被张煜那个混蛋给破坏了。后来他就突然开始做生意，现在还做的挺大。我估计是有人想要把你从张煜魔爪中赎出来。张煜一定是用你要挟别人给他门路和钱才有了他现在的生意！”

沙哑苍老声音附和道：“老二说的有道理。你是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听说那个公开追求你的是海西罐头厂前厂长的小儿子？瞧瞧人家什么身份？能看上你一个有夫之妇不嫌弃你生过孩子还是个女儿已经算是厚道了。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选择，还吊着张煜这棵烂树，你脑子里进水了？”

柳涵筱仍在做着徒劳的争辩。她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对她好不好，心里有杆秤去判断。可她本就不是雄辩之人，被几个人轮番轰炸渐渐只能以沉默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