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灯光洒在紧闭铁门旁“海西区第一罐头厂”白底红字牌匾上。白漆反射的光亮引得许多虫子攀附其上。
铁门内的门卫室里,一名厂卫躺在铺着被褥地板上席地而卧睡的正香。
“咣咣咣!”
重击铁门声响惊醒睡的正香的厂卫。
他磨磨蹭蹭坐起身,臭着脸咒骂着打搅他清梦的可恶家伙。
“咣咣咣!”
铁门再次被敲响,声音更加急促。
厂卫光着膀子踩着拖鞋磨磨蹭蹭走出门卫室,还不耐烦吼道:“敲一遍还不行啊!家里死人了急着投胎么!干嘛的说话!”
门外短暂安静了几秒,没人应答。厂卫暗暗得意他吼一嗓子的震慑力吓走门外不识抬举的人。
“特么的也不看看我是谁,敢惹我?”
下一秒,铁门外响起一个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海西街道派出所,警方办案立即开门!”
厂卫愣了两秒钟,一头冷汗冒了出来。
“我艹!刚才我说了啥啊!”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他愿意买一斤。
大门吱吱呀呀声中刚开了一个仅能一人过去的缝隙,郝警官黑着脸第一个挤了过去。随行的另外两名警员紧跟其后,直奔厂保卫科快步走去。
作为自己辖区内厂子的保卫科,郝警官甚至比很多保卫科里混日子的人了解的更多。
张煜和廖翔在最后边不急不慌的走进大门。厂卫警惕的打量一眼高大健壮的张煜。正寻思着他怎么跟着警方过来了,难道办的案子跟他有关?
厂卫看到从张煜身后走出来的廖翔,脸上立马挂起了谄媚的笑。
“廖秘书啊!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老周啊,我就是来配合郝警官报案的,你不用紧张,这事跟你没关系。”
廖翔认得这个厂卫。跟他说话时态度随和,没有许多那种对普通基层劳动者目中无人不愿与之为伍的可笑傲气。
“那就好,那就好……”
老周紧张的心情这才稍稍放下。刚才郝警官带人冲进去时候,他是真的慌了神。
要是有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在他值班时候偷厂里的材料被警察抓到,他却后知后觉,那也是要挨处分的。
廖翔既然说跟他没关系,应该不是来抓小偷的。
廖翔赶去保卫科前对厂卫老周嘱咐道:“老周把门关上,一会除非有警员来敲门其他人不要放进来。”
“我办事廖秘书尽管放心!”
老周胸脯拍得咚咚作响。做厂卫跟读宣誓词时都没有这中气足。
张煜不知道厂保卫科办公室的位置。郝警官带领的警员动作都太麻利,就慢了几秒钟而已,已经见不到他们人影。只好等廖翔来带路。
等他们赶到时,恐怕已经看不到邵科长面对警方突然登门心如死灰的模样。
果不其然。张煜和廖翔走入荧光灯全部开启亮如白昼的厂保卫科办公室时,郝警官和一名警员正在搜集现场证据。另一名警员全神戒备盯着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邵竑,
张煜和廖翔走进办公室时,郝警官带着白手套捏着一张纸走上前询问:“廖翔,你看一下这是否是你说的签字画押过的纸?”
郝警官没有让廖翔去触碰证据,直接举到廖翔眼前二十公分距离。
“没错!是我签字按手印的那张!这上边的内容绝对不是我写的!虽然笔迹看起来有点像,但肯定不是我写的,不信的话可以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