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不像孔捷,后者和李云龙有着十几年的交情,彼此都知根知底再了解不过了。
别看平时吵吵闹闹整天斗嘴,可谁也没有真的生过气,就算吵得再厉害,也不用担心他们会翻脸。
但程墨还是个初次接触的陌生人,以前从没打过交道,如果话多又喜欢自己拿主意,那以李云龙的性子,用不了几天就得吵起来。
没有交情,那矛盾只能是越来越大,看似是团长和副团长之间的事,实际上影响的是整个独立团。
上级把程墨派过来,在乔林看来是非常明智的。
程墨是那种执行力强不喜欢过分显露自己,在关键时刻又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他的心里未必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不说,也能够心平气和地对待,在某些方面,他要比李云龙更成熟。
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李云龙想故意找茬吵架,恐怕也吵不起来。
能说一个字,程墨绝对不会说两个,能用最简单办法解决的问题,他绝对不会多绕圈子。
试想一下,李云龙用言语挑衅一个骂不还口的人,恐怕最后败下阵来的首先是他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李云龙从来不跟邢志国斗嘴的原因,因为邢志国知道越搭理李云龙,这家伙越来劲。
反观孔捷总是有话必回,李云龙不跟他吵跟谁吵?
总之,这个副团长的到来,似乎并没有让李云龙产生不满的情绪,一切还跟以前一样。
预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突然产生,并且对产生预感的人造成影响。
平静了几天之后,乔林明显地感觉到李云龙有些不对劲了。
起得很早,睡得很晚,坐不住,吃饭也没什么胃口,不管做什么好像都无法集中注意力,一副很焦虑样子。
乔林起初以为李云龙生病了,可他既不发烧也不咳嗽,身体上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他这才知道,李云龙得的可能是心病,而且跟那个即将到来的人有关系。
两天后,从一辆路过独立团团部所在村庄的卡车上,下来了一个身穿灰色军装,面孔白净的男人,背着用背包带绑的整整齐齐的被褥行李包,径直朝着村子里走来。
询问了几个村民后,他才知道了团部的具体位置。
“唉,这一天天的,也没个仗打,我都快闷死了。”
团部小院里,李云龙背靠着枣树坐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烟,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距离他不到三米远的地方,程墨手里捏着一根小木棍,蹲在地上划来划去,也不知是在写字还是画画。
别看程墨这个人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但是却不喜欢一个人待着,自从来了独立团后,有事没事就往李云龙的小院跑。
也不找人,也不说话,一个人在院里,一呆就能呆一天。
这个院子虽然是李云龙在住,但并不属于他的私人财产,而且程墨也没做出什么破坏性的举动,李云龙也没办法轰他出去。
反正程墨也不需要别人搭理,李云龙不赶他走,那他就待着。
对于程墨这种能忍受寂寞,并且能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毅力,乔林是相当佩服的。
此刻的乔林,已经爬到了枣树上,正在研究那些刚长出来的枣子,想象着什么时候能成熟。
他和李云龙一样,整天无事可做,快要闷死了。
程墨应该不会无聊,因为他自己玩自己的,时不时还会发出一阵类似偷笑的声音。
“同志你好,请问这里是独立团团部吗?”
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突然在院门处响起,乔林骑在树杈上扭头看去,看到了一张面带微笑的英俊面孔。
李云龙看着来人,但他坐在地上并没有起身。
他和乔林的想法一样,都是在判断来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