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幻想着蛆虫从自己身体里爬出来的场景，顿时就崩溃了，两腿间一热，当场就尿了。

“求求你，放过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不求你能放过我，只要能痛快杀了我就行，不要再折磨我了。”

林合一向小鬼子军官哀求道，这份酷刑，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更难受的事。

如果不是他的身体被捆在木架上，此刻他就要跪下来，抱住小鬼子军官的腿求饶了。

“呵呵，原来八路军中，也有你这样的货色，我一直以为你们八路军的军人，都是铁打的呢。”

小鬼子军官似乎有些失望，他没想到林合一这么容易就认怂了，这和他以往接触过的八路军完全不同，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即使浑身上下都因为剧痛而在颤栗，林合一的脸还是感觉到有些发烫。

当他开始求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丢掉了身为军人的尊严。

“你叫什么名字？你最好能明白一件事，你所说的话，我都会想办法核实，如果发现你说假话，那么等待你的，将是比之前痛苦十倍的报复。”

“林合一。”

“是哪支部队的？”

“八路军总部保卫处。”

出于对酷刑的恐惧，林合一没有胆子再说假话，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他相信对方会去核实的，他不想在承受痛苦十倍的报复了。

“给他喝点水，处理一下伤口。”

八路军总部保卫处的身份，立刻就引起了小鬼子军官的重视，他思考了一下后，匆匆离开，临走之前吩咐手下照顾林合一。

几名军医来到刑讯室，解开绳索，把林合一从木架上放了下来，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用消毒药水擦拭伤口，很疼，但林合一已经很庆幸了，再疼，能疼得过刚才的酷刑吗？

一碗水端到了他的嘴边，很干净，不像之前那样浑浊，喝在嘴里温温的，还有淡淡的甜味，小鬼子在里边加了白糖。

林合一一口气把一碗水全都喝光了，同时两行眼泪从面颊滑落下来。

是因为自己向小鬼子屈服而觉得可耻，还是因为这碗糖水而感动？

林合一自己都不清楚。

没过多久，小鬼子军官去而复返，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另外几名小鬼子军官。

单从肩上的军衔看，新来的这几个，军衔都要比小鬼子军官高。

很显然，他们对于林合一八路军总部保卫处的身份，都很感兴趣。

“还要喝水吗？”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抽烟吗？”

......

几名小鬼子军官轮番关心了一下林合一后，对他的审讯重新开始。

林合一有点受宠若惊，可他的胆子已经被吓破了，根本不敢生出其他的念头。

归根结底，林合一虽然是个从军多年的老兵，可由于他的工作性质，这些年他并没有经历过什么苦难。

不是在宣传部抄写大字报，就是带着警卫连在机关里巡逻，连战场都没上过。

最危险的一次，是为了躲避敌人的围剿，护送机关干部转移，而那一次，敌人的追击部队，距离他们还有三十公里。

虽然是战争年代，可林合一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样，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