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依旧未曾死心，张氏遂又幽幽道：“其实我和阿弟还有一个孩子，是个男孩，被阿弟养在了外头。”

“你还记得三年前的时候，我回家探亲吗，探亲是假，生子是真。”

“我等这一天等了许久，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上位。”

血淋淋的真相摆在秦妩的跟前，让秦妩一阵抽痛。

“阿嫂，我从前待你不薄，你们怎么就这样厚颜无耻呢？”秦妩眼中带泪，自嘲的大笑，“可你觉得这样王璋就会娶你吗？”

若说从前秦妩不知王璋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还罢了。

然而今日之王璋，明显是个险恶到了极点的人。

他一心想往上爬，怎会娶丝毫权势也无的张氏。

“他不想娶我，但有什么法子，我手中有他的把柄。”张氏志得意满，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将来的路。

张氏同王璋这两个同样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人，一样的伪善，一样的心狠。

论起心眼来，她确实不如他们。

张氏与徐管家使了个眼色，徐管家上前，将秦妩给吊到了白绫上头。

呼吸逐渐困难，意识模糊间，秦妩恍惚回到姨娘刚刚去世那年。

那一年里，姐姐十五岁，刚刚嫁人。

而她只有三岁。

一个尚不过三岁的庶女，无人照拂，府中人人可欺。

她无助而又彷徨，见了人便躲着走。

每日里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终于等到十五岁那年，她可以嫁人了。

她只想嫁给一个平平凡凡的男子，夫妻互相照拂，白头到老是她的心愿。

她以为她得偿所愿，却原来不过是一场空。

细数她这一生，真是悲哀。

唯一爱她的姨娘早死，剩下的人都不爱她。

如果有来生，秦妩想真真切切被父母疼爱一场。

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有人给她撑腰，有人教她识人辨人，让她嫁给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

可惜没有如果。

秦妩闭上眼的那一瞬，是不甘的。

可惜命运就是这么弄人。

有人一出生起便是在蜜罐里，有人终其一生要在痛苦中挣扎，直至死去。

得知秦妩已死的消息，王璋沉默了一瞬。

那个自来柔弱的小女子，临死的时候一定很无助。

夫妻五载，若说没有丝毫爱意也不可能。

但终究抵不过现实。

“这事你办得极好。”王璋抬眸对张氏说道：“且先喝杯茶，压压惊。”

张氏坐下，接过茶盏，茶水入喉，温温热热的蔓延到她的小腹。

“秦妩已死，那阿弟答应我的事情呢？”

她直白的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娶你为妻不现实，但我会给你个名分。”王璋缓缓说道。

张氏也知王璋不会娶自己，但能做一个妾室也不错，起码有了名分。

至于旁的，往后可以慢慢图谋。

但很快王璋又道：“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一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