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符合常理！

所以……她真有了？！

赵灵秋看他当真的样子，心里一整个大窝草。

她就是开个玩笑，逗逗自家书呆子相公，没想到这呆子认真了，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季彦青死死地盯着赵灵秋的双眼，将她的手臂捏的生疼。

小长安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爹爹，愣愣的杵在原地，一时竟忘了害怕。

“灵秋，你告诉我好不好？把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怀的是谁的孩子？你放心好了，你把孩子打掉，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

赵灵秋：“……”

她现在是既心疼又好笑。

“我要不同意呢？”她故意说。

季彦青脸色肉眼可见的失落，悲伤，绝望，好像马上就不行了。

赵灵秋到底是心疼了，反握住季彦青的手，“相公，我逗你的，看你认真那样，我赵灵秋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守妇道吗？我刚刚只是单纯的想起上一次做的那锅田鼠肉，因为当时我吃了两碗，你再看看那些田鼠现在正在做什么？”

季彦青一脸茫然，绝望中又透着丝丝期许，“逗我的，不是真的？”

“不然呢？”

季彦青：“……”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当然，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我过几天月事就要来了，到时候我拿给你看。”

季彦青受惊过度，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说话还不利索，“不、不用了，为夫选择相信你……”

赵灵秋好气又好笑，可又有点堵心，书呆子就这么不信任她？

他们走了很长的小路才绕回到大路上，原以为此处会好上一些，结果恰好相反，这个地方的惨状和之前那个村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浓重的血腥味隔着口罩都能闻到，赵灵秋眼尖，看到了远处很多衣衫不整、白花花的尸体，几乎全是一些豆蔻年华的少女，袒胸露乳的倒在路边上，连张草席都没得盖。

“可怜这些姑娘被这群畜生们如此糟践，死后连一点儿体面都不给。”

赵灵秋止不住的叹息，突然觉得还是末世好，至少人死了就直接进了异兽的肚子，异兽们更不会强奸女人。

“季彦青，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有希望的朝廷，乱成什么样了，也没人管一管，我们在山上住了这么些时日，朝廷的官差们照理来说早都已经出手了……眼下，你仍旧要执意前往京城吗？”

季彦青沉默了，一向在这个事情上如此坚定的他，终于动摇了。

他抬头望向血流成河的村庄田野，一些乌鸦从高处飞下来，挑挑拣拣的，最终选择了尸体的眼球……

“可若是不去京城……眼下的我们，还能去哪儿？”

男人低沉呢喃的声音，随着腥臭的风逐渐散开，好像他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样，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是啊，我们还能去哪儿？”这一刻，强如赵灵秋也不免有了一丝迷茫。

天下大乱，百姓伏尸遍野的乱世，似乎在哪里停留都不会有好的结局，毕竟人心，比末世的异兽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