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染沉默片刻,不由问道:“你为何有此想法?”
程景俞淡笑道:“最开始的时候,朕只是觉得,人生苦短,要做些有意思的事罢了,毕竟早年间,父皇为了一个女人,丧失了他的宏图大业,便只能由他的儿子来做,而如今登上这高位,见惯了许多百姓疾苦,朕不允许西灵国落到那般田地,朕不允许西灵国有一丝一毫的动荡,不能坐以待毙,便只能先发制人。”
程景俞说着,低低笑了一声:“朕呀,要替那个小崽子将未来几年的路铺好,那时,就算做不到四国统一,天下也将无人敢欺。”
“那你为何要同我讲这些?”
“身为朕的娘子,你该知道,这次御驾亲征,朕势在必行,朕也想看看那个人,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桑染好奇问道:“谁?”
程景俞摇摇头,“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程景俞虽然这么说,桑染却隐隐觉得,若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不会走这步棋。
桑染试探性的问道:“我能不能一起去?”
程景俞盯了桑染半响,“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不怕?”
桑染点点头,“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程景俞捏了捏桑染的脸,正色道:“可朕怕,这次出征,长则一年,短则半年,娘子无需如此劳苦,这是男人该做的事。”
桑染依旧坚持道:“可我始终是东灵国三公主,再说我总不能见你在外受尽苦楚,自己……”
程景俞笑道:“你看朕,像是受尽苦楚的人吗?”
桑染一笑,的确,他那般的人,只会让别人受尽苦楚。
几句话间,程景俞心思百转千回。
留她在宫中凶险,自己怎会放心?
可将她带在身边,烽火狼烟之地,又怎适合女子?
想到最后,程景俞道:“不过,你若真想去,需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桑染心中一动,“是何条件?”
“你把这个吃了。”程景俞伸出手掌,上面静静躺着一枚红色药丸。
桑染盯着他掌心的红色药丸,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
程景俞望着她,眼底似落满星辰,“娘子就这般信朕?若这是毒药呢?”
桑染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知何时,自己已然如此。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忍不住依赖他,相信他。
桑染随之而笑,“若是入腑之毒,我便认了。”
程景俞掐了一把桑染的脸,微斥道:“不许胡说。”
桑染低头笑着。
程景俞眼中有几分怔松,看了她半响,莫名道了一句:“你可还记得明月楼?”
桑染想了想,摇摇头。
程景俞突然一笑,“不记得便罢了。”
桑染心生疑惑,追问道:“明月楼是何处?”
程景俞揽过她的腰,再也不答。
桑染便不再追问,话锋一转,“那你方才说的条件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