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声为何会成为琴师?据我了解,她早年就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南歌想了想,看向白素,直接又抛出一个问题。
在铃兰那里没有问出来的答案,南歌想要试试看,从白素口中能否了解到什么。
闻言,白素搭于身前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缓缓开口道:“姨娘年轻的时候,因家里的反对,与一位琴师私奔了。
后来那男人移情别恋,与新欢跑路。
可恶的是,他偷偷将姨娘抵给了一家青楼……”
白素抿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遇人不淑,又豁出一切,到头来,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之后的事,白素没说,南歌也能想象得到,加上铃兰的说辞,她大致清楚了林静声的过往。
南歌问道:“这些……是你姨娘亲口与你说的?”
白素闭着眼,摇头道:“不是,姨娘从不会提这段过往,是我之前听娘提到过。
所以我才知道,京城这边,还有一位亲戚在。
逃路的时候,就想着来京城找她了。”
南歌了然,轻声开口道:“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林静声遇害了,她的尸体,被挂在了佛塔之上。
与陈德一样,都是被相同的绳丝,缠在关节处……”
南歌说到此处时,看了眼白素,接着说道,“我认为,凶手在模仿傀儡戏的方式。
他在向我们传达一个讯息,就是把每个死者,都当成可以任意操纵的木偶。
你仔细想想,林静声有什么仇人吗?
或者,她背后是否有什么人,在控制她?”
南歌并不急着白素的回答,又问了一个问题道,“我记得,你跟我们说,《云遮月》的傀儡戏本,是你姨娘亲自撰写的。
其中的红月,狼人,完全和现下的境况如出一辙,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白素抓紧身前的被褥,惊讶地看向南歌,有些激动道:“什么,你说姨娘她遇害了?”
白素哽咽着,因过于激动的缘故,扯痛了伤口,让她忍不住倒吸凉气,五官紧皱,说不出话来。
南歌微眯起眸子,端详白素的反应,轻叹口气,起身道:“算了,先不难为你了。
你在这里好生休养吧,有什么需求,可以吩咐门外的衙役。
等你伤势好一些,我们再来找你。”
南歌停顿须臾道,“你自己也考虑清楚,不要隐瞒。”
白素的眉心微蹙,看不出来是疼痛引起,还是因为南歌的话。
南歌顿举了手里的画,最后问道:“你看我画的狼人,与你见到的,有几分相似?”
白素吃痛地拢紧眉心,视线投向南歌手里的画,勉力道:“很像……”
南歌点了下头,白素的敷衍,让她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与铃兰一样,白素的表现,也让人生疑。
南歌把手里的东西,都整理进药箱,离开了这间屋子……
侯在附近许久的北堂渊开口叫住了南歌,询问道:“有什么发现?”
南歌停下脚步,看到北堂渊后,走了过去道:“先说铃兰吧,她的身份比较可疑,我怀疑她根本就不是铃兰。
至于白素嘛,她的伤势看起来比较严重,却堪堪避开了致命部位。
不能排除她和凶手窜通,演一出苦肉计,洗清自己的嫌疑。
而且我感觉,她刚刚在回答我问题的时候,没有说实话。
比如我用铃兰诈她话的时候,白素的反应很快,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理由也合情合理。
但后来,她又套我的话,很想知道铃兰都对我说了些什么。
之前和傅姐姐去衔山阁,我发现白素是一个比较沉稳的人。
但方才她的种种表现,又太过刻意,避重就轻的,显然在与我打太极。”
南歌边走边说,把白素说的事,转述给了北堂渊。
北堂渊思索一番后,接过南歌的药箱,替她拿着,对南歌道:“我们再去一次衔山阁,你换上便装。现在那里,都是东厂的人。”
南歌点头,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北堂渊则将手里的药箱,顺手搁在了亭子的石桌上。
片刻功夫,南歌便一身爽利地出现在北堂渊面前。ωωw.
北堂渊勾起嘴角,和南歌一同出了司衙的大门。
这一路走来,原是热热闹闹的街区,萧条冷落,来往行人稀疏,步履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