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疑惑的望着那只眼,不明白什么意思。
思考间,她欲起身,头却不小心撞到了床板。
就在南歌揉着脑袋,打算出去的时候,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自己脸上。
南歌微怔,抬手擦了下面具,紧接着,又是一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
倒吸了口凉气,南歌看向床板上的画,那只眼睛中凝固的血渍,开始湿润。
顺着床板的缝隙,又是几滴水珠,滴在了南歌的脸颊处,发出一声“啪嗒”的声响。
南歌快速从床底下钻了出去,她看向自己的手。
不完全是水珠,还混有血迹。
南歌把床榻上的被褥都掀了起来,敲打着床板。
果然,里面是空的。
拿起地上的刀,南歌撬开了整张床板。
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内,塞着一个布袋。
从布袋里侧,渗着血迹。
南歌直接用刀锋,将布袋划开一个长长的口子。
她屏住呼吸,望着眼前的尸体,默了片刻。
确切的说,是一具无头尸体。
此人身上,着一袭亲王服饰,应是怀王的衣裳。
在头颅断开的位置,血水正往下流淌。
南歌摸了摸尸体下的位置,发现都是水。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具无头尸,尸身下的水渍,应是冰融化后留下的。
自己方才,不小心撞到了床板,导致床板发生了倾斜,致使夹层中积存的水渍,沿着缝隙渗透到床下。
床下的板子上,被人刻意用血迹,画了那只眼睛。
水遇到干涸的血迹,便发生了刚才那诡异的一幕。
南歌弯下腰,查看这具尸身的手,手指修长。
手掌间,有一层茧子。
怀王尚武,他手上有茧子,不足为奇。
但凶犯,却把此人的头给砍了,无疑与先前的行凶手段,如出一辙。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要隐藏死者的真实面目。
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南歌收刀回鞘,望向来人。
怀王府的丫鬟听到这间屋子的动静,连忙赶了过来,看到站在里面的人时,顿时僵在原地。
南歌冷硬的面具上,染着血迹,加之她泛着晶亮的眸光,让丫鬟惊恐万分。
直到那丫鬟,看见床榻里的无头尸时,突然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南歌扯下床上的帘子,盖在了那具尸体上。
她走到丫鬟身前,探了下对方的脖颈,确认只是晕过去了。
南歌掐了一下丫鬟的人中,丫鬟睁开眼,迷迷糊糊着,看清南歌后,惊恐的缩到门边。
南歌见对方清醒过来后,指向床榻道:“怀王床榻下的夹层,是怎么回事?”
丫鬟缓了片刻后,才安定下来,断断续续道:“王爷怕热,到了酷夏时分,会在夹层里,放些冰块降温。”
南歌了然,又问道:“谁最后一次,放的冰块?”
丫鬟怯然的看了眼南歌,小声回道:“奴婢是王爷院子的主事丫鬟,每日的饮食起居,都是奴婢负责。”
“冰块今日,何时放的?”南歌起身,走到床边,用帘子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又补充道,“你放冰块之时,夹层里并没有东西哎对吗?”
“嗯。”丫鬟点了点头,“王爷虽染了风寒,但他还是嫌天气太闷热,便让奴婢拿了些冰块来。”
丫鬟仔细想了想后道,“大概在昨日申时,奴婢来放的冰块。
王爷的脸色不太好,急着把我赶走了,然后便饮药睡下。
直到日落时分,奴婢来送晚膳,发现王爷失踪了。”
南歌听了丫鬟的话后,内心忖度起来:昨天日落时,恰好也是傩神出事的时候。
紧接着,怀王也被绑了。
这两件事,绝非偶然。
还有,眼前被人藏在夹层里的无头尸身,究竟是谁?
着装虽然是怀王的,但有可能,是偷梁换柱,眼前的尸身,才是那个傩神武达。
而昨日,当街被毒蜂蜇死的人,才是怀王朱恒。
南歌搓了搓手指,看向瘫坐在地上的丫鬟,扶她起身道:“你去叫几个人过来,帮我把尸身抬走。”
丫鬟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惊恐道:“大……大人……那是我家王爷吗?”
南歌轻声道:“有可能。”
丫鬟一听,两腿又软了一下,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南歌把刀挂回到腰间,就在此时,北堂渊回来了。
他迈着大步,跨进怀王的寝殿,一眼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南歌。
北堂渊心底一惊,连忙走了过去,扶过南歌的两侧胳膊,紧张的打量着对方:“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