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蚁绕绣鞋,南歌生疑(1 / 2)

南歌暗忖,据刑部的人查证,有人看到张朝礼从酒楼出来,快要回到御史府时,摇摇晃晃着,突然跌落到了附近的水中。

他落水后不久,便被人打捞了上来,救助无效后身亡。

刑部的断案,有些匆忙,跟他们以往的行事手段很像,判了意外,就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但御史府里的这些亲眷们,却急着给张朝礼设灵堂。

瞧这架势,还要立刻下棺入土,这就有些不寻常了。

南歌问傅西沅要了一份刑部的卷宗,她问向王敏芝:“从刑部的记载看,张御史昨夜和同僚饮酒,约在子时三刻(23点45分),从酒楼出来。

一直到丑时(2点),他才出现在御史府附近,结果,突然失足,掉进了河里。

方才夫人说,刑部把尸体抬回来的时辰,是在寅时三刻(3点45分)。

然后,你们就摆了这个灵堂,对吗?”篳趣閣

此案的疑点之一,便是张朝礼从酒楼出来后,去了哪里。

就算是步行回府,也不至于花费这么久的时间。

听了南歌的问话,王敏芝不假思索的点了下首。

一侧的张子良,语气落寞的补充道:“对,这就是我爹发生意外的经过。

发现我爹尸首的,是巡城校尉杜欢。

他在巡城的时候,路过御史府附近,看到有个身影,从河畔的护栏上掉了下去。

杜校尉立刻赶去救人,把我爹从河里捞了上来,谁料我爹他,就这么咽了气,杜校尉就直接报官了。

当时,他来府里找过我,我就和杜校尉一起去了刑部,处理善后的事宜。”

说话间,张子良噙满了泪光,抬起袖子,用力蹭了一下眼眶,叙说着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

南歌看向御史府的这些人,幽幽开了口:“短短三个时辰,发现尸体,刑部的人结案了。

你们也为张御史,搭了灵堂,又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木。

三位夫人和小姐公子们都披麻戴孝,伤心欲绝的守在这灵堂前。

我很想知道,是哪家棺材铺,这么早就开业呢?

还是说,你们提早就为张御史,买好了棺材?

张御史昨夜这么晚都没有回府,府里的几位夫人们,可真放心,就没派人去找他吗?”

南歌连问了三个问题,虽然语气清冷,却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三位夫人的脸色,都不太自在。

大夫人王敏芝回应道:“棺木,是府里之前就有的。

老爷是脾气古怪之人,早在两年前,就给自己备好了棺材。”

王敏芝说到此处的时候,轻叹了口气,“老爷他为人刚直,又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有弹劾百官之责,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棺木,早就预备了。

至于老爷那么晚没有回府……”

王敏芝支支吾吾着,没有再说下去。

二夫人柳宛萍,则低声嘟囔道:“谁知道,老爷那么晚,又去陪哪位姑娘吟诗作对了,谁能管得住他。”

正在验尸的陆中焉听了这话后,立刻竖起耳朵,笑道:“哟~张御史还有这癖好?

可我听说,张御史虽然嗜酒,却从不喝花酒。”

柳宛萍撇了下嘴角,略有嫌弃的睨向陆中焉。

能做验尸官这种活计的,皆是贱民,她并未将其放在眼里。

柳宛萍傲慢道:“这位大人,与老爷同床共枕的人是我,不是你,我自然比你了解他的事。”

陆中焉却不恼,笑眯眯的看向对方,刻意尖细着嗓音道:“夫人怎知,我没与你们家老爷,同床共枕过?”

御史府的人,均是脸色一僵,愕然的看向陆中焉。

傅西沅在旁,轻声一叹,知道那位陆医官,又要逞口舌之快了。

他这毛病,若是不改,恐怕又要被贬。

陆中焉拍了拍棺材,站直身子道:“夫人敢与你们家老爷,同棺共枕吗?

陆某敢,就在验尸后,看到时候,谁更了解你们家老爷。”

柳宛萍吞咽了一下喉咙,恼火的看向陆中焉。

陆中焉笑笑,还要再说几句,当看到南歌看过来的目光后,立刻噤了声,继续趴在棺材旁,乖乖的检查尸首。

南歌收回视线,看着地上的蚂蚁,发现这些小东西,都绕开了其中一位女眷的鞋,聚集到其她人的脚边。

再看那双蚂蚁绕开的绣鞋,鞋面略有污渍。

南歌眯了眯眼,抬起眼皮,看向那位有些紧张的女眷,示意身后的傅西沅把府里的名册给自己。

傅西沅走到南歌身边,将整理好的御史府名册,递给了对方。

南歌翻开名册,画像和名字,一一对应,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