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乃佛门重地,还请两位施主,速速离去!”为首的金刚罗汉,袒着半边胸口,手执木棍,冲中间的二人喊道。
沈东君吸了吸鼻子,目光看向金刚殿里侧,他方才亲眼看到,那个跟踪南歌的蒙面黑衣人,消失在此处,定是这寺庙里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沈东君的长刀已经出鞘,他背过刀刃,横挥向眼前的铜人,冲身后的傅西沅道:“去殿里拿人!”
傅西沅轻点脚尖,手执两柄短刀,攻向身后的两个铜人。
铜人未看清傅西沅是如何耍刀的,眼前的棍棒,便断了一截。
只见傅西沅的身形,突然变了方向,作势溜入金刚殿内。
就在此时,两支短箭从屋顶飞出,直接射向傅西沅的脊梁。
南歌快速抽刀,脚底一滑,蹿到了傅西沅身前,只听“砰砰”两声响,短箭应声落地,被南歌的刀,挡了下来。
反应过来的傅西沅也迅速出手,一把短刀,直接甩向屋顶。
屋顶上的人惨叫一声,摔落在地。
他捂着被短刀扎伤的大腿,作势就要逃走,谁知,刚挣扎起身,脖子上已经架上了一把刀。
南歌握着刀柄的手微微施力,眼前的蒙面人吃痛的跪坐在地上。
“自己摘面罩,还是我替你摘?”南歌反问道,语气清冷,让蒙面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人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罩。
南歌看了对方一眼,没见过。
他的脸上,有两道骇人的疤痕,眉目也十分凶狠。
南歌的视线,落在他肩头背着的弓弩上。
“啊!”眼前的人,又是一阵惨叫。
他腿上的短刀,被前来的傅西沅直接拔了出来。
傅西沅擦干净血迹,将刀收了回去,对南歌压低音量道:“刚才我检查了一下金刚殿,并没发现可疑的人。
但里侧的窗,都是敞开的。
窗栏处有半个鞋印,我和沈东君跟着那名黑衣人,一路来到这里,他肯定逃进了金刚殿,又跳窗而出。”
南歌拿下蒙面人身上的弓弩,查看构造,比较简陋,一看就是自制的武器,绝非官家的东西。
一侧的傅西沅扫了眼后,对南歌小声道:“此人,像是山匪,弓弩,也是山匪惯用的自制弩。”
南歌看了眼捂着小腿,痛苦万分的蒙面人,收回了架在他身上的刀,把弓弩递给傅西沅。
傅西沅曾是江湖人,这些东西,她一般能看得很准。
南歌心生疑惑:法海寺,山匪,御史府的大夫人王敏芝,张朝礼房间内搜出的信。
这些,又有何关联?
“要杀要刮随便你们!朝廷的鹰犬!我呸!”蒙面人梗着脖子,冲南歌和傅西沅吐了口口水。
南歌快速往后退了一步,傅姐姐就没那么幸运了,身上被吐了口水,脸色很难看。
“无相山。”南歌抬头望了眼环山的寺庙,看向蒙面人,质问道,“你是无相山上的匪寇吧?”
蒙面人愣了片刻,旋即否认道:“老子不是!纯粹就是看你们锦衣卫不顺眼!
我承蒙寺里的方丈照顾,看到你们随便闯入寺里,忍不住就出手了!”
“切,糊弄谁呢?”傅西沅蹭了蹭衣摆上的污渍,“蒙面,黑衣,山匪用的自制弓弩,你当我们眼瞎啊。
要不是看在佛门净地,不能杀生的份上,老娘我早就砍断你一条腿。”
蒙面人怨恨的瞟了眼傅西沅,又想朝她吐口水,被傅西沅眼疾手快着,用一团布塞住了嘴巴,直接捆了起来。
南歌见山匪这个态度,也知道,对方不会轻易交代出什么。
凶手雇佣山匪,不足为奇。
奇怪之处在于,法海寺里的这些铜人们,为何会帮山匪藏匿?
看向和铜人缠打在一起,有些吃力的沈东君,南歌知道,对方不乐意伤人,就不会使全力。
面对那些身手不错的铜人们,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南歌提刀,想要去帮忙。
此时,一个身影快速闪到沈东君旁边,凌乱的刀光呼啸而过,铜人手里的棍棒,均被削去一半。
寒光敛去,北堂渊已经收刀回鞘。
他看向愣在原地的铜人,目光犀利道:“诸位师父,我们是来查案,不是来惹事的,别逼我们动手,扰了佛门的清静。”
铜人们往后退了几步,依旧是虎视眈眈的架势,与几人对峙。
“阿弥陀佛。”一位老和尚,身披袈裟,跟随北堂渊来到此处,他双手合十走了过来。
那些铜人们见到方丈后,立刻敛了戾气,朝方丈作礼。
“这几位是我的客人,不得无礼。”方丈看向为首的铜人,示意他们都退下。
铜人们双手合十,纷纷退回金刚殿内,将大门关紧。
南歌注意着他们的动作,侧头,对傅西沅小声嘀咕了几句。
傅西沅点头,小心翼翼的往后退走几步,纵身跃上屋顶,便溜走了。
“几位施主,随老衲去前房一坐吧。”
“有劳了。”北堂渊示意南歌和沈东君,几人跟随方丈离开了这里。
临走的时候,南歌看了眼被捆在树干上的山匪,并没有将人带走。
她让傅姐姐隐在暗处,想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救走这个山匪。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