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闵旸吃惊:“谁说异国人不能进兵部锻兵厂了?只要有正规的路引文书,他就可以进去啊。”
“问题就在于,他……”可米压低了声音,“他在大食国的时候杀过一个人——虽说那个人是恶霸,罪有应得——可是按照我们大食的法律,他没有办法得到正规的路引文书。没有文书他就血本无归,我都怕他一个想不开,就……哎,我就他这么一个兄弟!”
曹闵旸望着痛心疾首的可米,沉默了片刻,忽然鼓足勇气,说:“如果……如果我能让你弟弟进兵部,你能借给我银钱吗?”
可米先是一惊,转而变为欢喜,说:“我就说嘛,大人您神通广大,必定能帮我和弟弟脱离苦海!只要您把事情办了,别说借银钱,就是我可米波托把这条命和嫂夫人换一换,我也心甘情愿!”
只能说胆子大好办事,曹闵旸很快就给可米的弟弟造了一个假路引文书,将其安插在了兵部锻兵厂里。
曹闵旸也如愿得到了可米丰厚的报酬,顺利为妻子抓了药。
可是他妻子的病拖拖拉拉总不见好,三天两头咳血。好不容易在可米那里借来的钱,很快如流水一般了无踪影。
没了钱,又该去哪里要呢?
曹闵旸向滕普阳要过了,只是滕普阳是个宁折不弯的人,从不会搜刮钱财巴结上司,再加上他还有一位病弱的老母要赡养,总不好多讨要,便把目标又放到了可米身上。
可米说:“弟弟现在在兵部过得很好,我正愁没办法报答你呢。不过我猜测,像大人您这样有头有脸又正直的人,肯定不想总伸手向别人要钱,不如这样,你跟我一起合作做买卖如何?咱们五五分!”
“可是我不会做买卖,而且我记不清那些首饰的材质,也没有进货的渠道,更不会销售,你跟我做买卖,会亏大本的。”曹闵旸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可米却笑着说:“卖首饰您可能不行,别的,您没准得天独厚!”
“什么?”
“兵部的那些文书材料。”
“什么?!”曹闵旸惊的拍案而起,“你让我出卖兵部的机密?你安了什么心思?!”
可米的笑容不减,说:“你这可是冤枉我了,作为兄弟,我难道能害你?其实兵部有许多大人,都跟西域的商人有些合作交流,只是大人你不知道罢了。不止兵部,六部当中这样的事太多了,数都数不清,我的好朋友措姆央宗和大理寺甄大人有交情,他因为被人针对,险些掉脑袋,还是用了甄大人给他的什么保命的文书才从监狱里平安出来的。出卖机密?怎么会!西域人来瑨国行商困难很多,他们只是想在瑨国的官老爷那里拿一些傍身的东西罢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放眼看一看,就是你们兵部的苟大人,就因为和我们做买卖,前两天得了一笔巨款,买了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呢!”
苟大人确实刚买了一个地理位置极好的院落。曹闵旸有些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