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钺还不能把叶继尧交出去,也不能杀,但让他吃点苦头,为宋明臻出出气,且提前把司钺需要的供词画押,却是应该立刻完成的实在事。至于左木错,还因为伤重昏迷不醒,等明天他完全清醒过来,再上刑也不迟。
司钺刑讯逼供的本事是赫连绰手把手教的。当时司钺还觉得血腥残暴,后来当他看到间谍们卑劣的手段和造成的恶劣影响之后,他的善心终于完全收敛起来。
冷眼瞧着被牢牢钉在刑讯架上的叶继尧,司钺提着一根长鞭,说:“叶大公子是在书香里养出来的读书人,吃了这么大的苦,也着实可怜。本王提醒公子一句,叶明德通敌叛国,已经自身难保,更不要说救你了。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清楚,本王还能按照‘大义灭亲’的功劳,减免你的惩罚。”
叶继尧的头动了动。他的脑袋里应该像敲锣打鼓一般热闹,不过看他的反应,应该是听清楚了司钺的话。
叶继尧此时的状况,已经不能仅用“糟糕”来形容了。叶继尧奉他父亲的命令带兵凑热闹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司钺的“胆大妄为”,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金戈提前由司钺授意,已经在叶继尧身上用过大刑了,而且以金戈的手段,叶继尧被用过的刑罚,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虽说他看上去血淋淋的,一点也不简单。
拜金戈所赐,叶继尧全身已经被浸了盐水的鞭子招呼过几遍了,满满当当都是刺目的鞭痕。胸口处有一个明显的三角形的烙铁烫伤。他的左半张脸已经完全肿了起来,右半张脸虽没有完全肿,也瞧不出真切的模样了——那是金戈用拳头打的,没有用任何工具。那样细皮嫩肉的书生脸,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工具。
叶继尧的头低垂着,胸膛也微微含着——他的肋骨已经断了两根,疼得厉害,任是谁站在他面前,他也会下意识地含胸皱眉。
因为挣扎,捆绑叶继尧身体的铁锁链很多已经嵌入了肉里,被金戈恶意地用糖水一浇,不只是疼,还会招来许多蚊蝇飞虫,很快就染上了不可抗拒的痒意。那感觉,比疼还痛苦。
金戈只是为了打而打,给了叶继尧一个下马威。有了金戈的“铺垫”,司钺在审叶继尧这个书生的时候,就省了很多很多力气。
这是金戈和司钺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
司钺把椅子拉过来,坐到叶继尧面前,翘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带着傲慢的语气说:“叶大公子,要说起来,虽然咱们俩的交流不多,不过仇结的不少。当初令尊自导自演了一场行刺,想嫁祸给玉镜公主,也是在下为公主解的围,让你和令尊丢了面子,这次更是让你亲自尝了尝我燕王府私刑的滋味。如此算来,咱们的缘分不浅啊。”
叶继尧早就想在金戈面前求饶,奈何金戈只是下狠手打人,从不给他机会,除了嚎哭,他没有半点办法。眼下司钺亲自来审问,以叶继尧看来,这代表着一条活路。
他受够了酷刑,哪里还敢嘴硬,赶紧撑起脑袋,呼吸微微急促,说:“燕王殿下,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臣一定知无不言!”
“很好。”司钺很满意,不只是因为叶继尧的态度,更为金戈的手段,要知道,在刚刚逮捕叶继尧的时候,他还梗着脖子“据理力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