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金戈的刀总归不如蒯从江的刀那般坚硬,在接连遭受重击之后,碎成两段。
可这完全不会削减金戈的杀意。
最后的最后,金戈红着眼睛,扯着嘴角,将那半截刀捅进了蒯从江的身体里!
他终于还是做到了!
半个时辰之后,太阳如约而至,照亮了整个贵州城。和暖的阳光照在每一个胜利者身上,似乎在祝福,也似乎在说,今天是个好天,适合做最好的决定。
等着被解救的滕普阳将军在众人的仰望中坐稳最高指挥的位置,等着赵、张、常三位将军各司其职地安排了军队,安抚了百姓,等着贵州城再次恢复平静,司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心放松了,身体也放松了。多日积累的疲惫和着伤势一并爆发,压的他撑不住身体,竟直直地往前趴,若不是金戈反应快,及时接住了他,他怕是要摔个头破血流了。
“大帅!”
“燕王!”
“殿下!”
一时间,无数的声音远远近近、忽明忽暗,一股脑冲进他的耳朵。他强撑起眼皮,故作轻松地对周围的人做了安抚,末了,朝着眼圈通红的金戈拍了拍肩膀。
凑这么近,情绪逐渐平稳的金戈能清楚地闻见司钺身上的血腥味,他意识到,司钺受伤了。
但他不敢声张,毕竟远在战区,一旦走漏风声,被有心的人利用,好不容易拼了命挣来的战果,极有可能丧失。他将司钺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声音不轻不重,问:“可是累了?要休息一下吗?”
司钺把大半的重量都不客气地托付给金戈,勉强一笑,说:“连折腾了四天,累得我头晕——你小子倒是享福了,躲个清闲。”
明着说给金戈听,实则在众人面前,给自己的身体找个合适的借口。这点默契,司钺和金戈还是有的。
其实赵振强是最先察觉到司钺身体异样的,毕竟他最近两天几乎一直在和司钺一起行动,只是他谨慎地没有点破。他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说:“褚文斌的府上和刺史府现在都需要整顿,这里距离滕将军的府邸最近。不如暂时到滕将军府上歇歇脚?”
“正好,”司钺咬着牙稳住身形,抽回搭在金戈肩膀上的手,“我正有一封信要请滕将军递到京城去。”
赵振强借口说有军马调度的事务要向滕普阳汇报,便请各位将军散去,联合金戈,不着痕迹地搀扶着司钺去了滕将军府。
踏进滕将军府的那一刹那,司钺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