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遭受两次失败,反军的士气无疑是低沉的。窝在行军大帐里拧眉凝视着战图的谢迎天,心情绝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沉稳平静。
恰在此时,有将军站在营帐门口说有事上报。谢迎天心乱如麻,索性推开战图,让那将军进来。
将军甫一入帐,就感受到了里面压抑沉闷的气氛。他聪明地垂着头,走近了些,撩动铠甲单膝跪倒,抱拳说道:“国公,贵州有消息传来。”
谢迎天还保持着挺拔的身形,只是脸上多了些疲惫和不耐烦:“说!”
将军微不可察地停顿了片刻,说:“贵州……丢了……”
“什么?!”谢迎天猛地站了起来,“谁?谁干的?!蒯从江呢?左黎秋呢?他们人在哪儿?”
旁人不知道,谢迎天已经满身冷汗了。
贵州确实不能算是支持谢迎天谋反的主力之一,但它靠近云南,是谢迎天监视和牵制云南最好的工具,也是阻断朝廷勾连云南的最好棋子。左黎秋是谢迎天这步棋最得意的一招,谢迎天以为必胜无疑,谁知道最后竟落得这么个结果。
将军的头低得更狠,说:“启禀国公:派去的人回来上报说,是燕王司钺亲自去了贵州,有他们缴获的燕王王印为证。燕王似乎带了一支神秘的军队,解救了被囚的几个将军和将军家眷,杀了蒯从江。至于左黎秋,说是因为刺史府突发大火,已经葬身火海。”
“曹云呢?曹云也死了吗?”谢迎天怒不可遏。
将军说:“曹云只是重伤,并没有死。据说是被滕普阳打入了贵州狱。现在贵州已经被滕普阳全权接管,戒备武装如铁桶一般。当初派过去的三千人马除了战死和被捕的,已经全部撤回来了。”
谢迎天大吼一声,将桌上的战图全部扫到了地上去,铁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将军忙膝行一步,说:“不过……不过也有好消息。”
谢迎天抬起他虎豹一般锐利凶恶的眼睛。
将军缩了一下脖子,说:“现在贵州城的情况,京城并不知晓,贵州在外人看来还是个叛城。”
“这算什么好消息?早晚京城都会知道!传下令去,截断贵州到京城的所有通讯道路,消息传出来得越晚越好!”
“传送消息的人,我们已经除掉了。”
“嗯?”谢迎天的眼睛闪动了一下。
将军说:“滕普阳在封锁贵州之前,派了一个人来京城送信,到达杭州的时候,因为形迹可疑被客栈的店家报了上来,巡查兵很快就跟了上去。那人走投无路,在最后关头把信吃掉了。”
“然后呢?”
“然后?”将军被谢迎天一点也不友善的语气吓了一跳,“然后杭州的巡查兵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知道那人是向朝廷送信的。那人没能抗住酷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