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了啊……”
金戈不明白,问:“什么‘这么久了’?”
司钺随口回答“没什么”,心里却说:“也不知道滕普阳送进京城的信,有没有交到宋明臻的手上,如果有,她现在会想什么呢?会……难过的吧。”
看着金戈带着疑惑的眼神,司钺问:“白南韦是如何处置的?镇南侯夫人现况如何?”
“白南韦被杀了。”
“杀了?”
白南韦毕竟也是白家当家人,是镇南侯夫人的母家人,杀了……
金戈说:“是镇南侯夫人亲自下令处死的。老夫人的原话是,白家若以他为首,将永无宁日,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此子都不可留。老夫人派了人将白南韦的头颅送回白家,至于白家会有什么态度,目前还不得而知。”
唔,老天对待司瑛或许不算慷慨,但将白氏赐予他做夫人,足以补偿。司瑛遇夫人乃是莫大的幸运,夫人——亦然。
司钺咳了一声,问:“云南的兵马准备怎么样了?”
“基本妥当了。”金戈说,“这次侯府世子留在云南镇守后方,以防止边境宵小趁机作乱,大军十五万由二公子率领,战马和战船也都准备好了。他们知道无论怎么样您都不肯留在这里养伤,再加上京城的战事紧急,所以决定今天下午未时出兵。”
“辰时就可以,”司钺说,“等天一亮我就能去校场点兵。”
司钺比人们想象得还要着急。金戈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能力劝他,只好叹了口气,由着这家伙玩命去。
天刚亮的时候,司钺忍着一头冷汗从床榻上爬起来,就听见房门口传出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声音。女孩子的声音很容易辨别,属于孙桃,男孩子嘛,应该是司谨言。
司谨言的语气听起来还算温和稳重,只是相比平时,语速还是快了不少:“桃儿,我还是那句话,军营里都是男人,你去不方便。大嫂即将临盆,我母亲也还在病中,你留在家里,我也少些后顾之忧啊。”
孙桃却说:“你找的借口一点也不高明。我这么多年不怎么回家,更没有在侯府生活,你把大嫂和母亲托付给我,真的放心?我知道你瞧不上我的拳脚功夫,但你和我爹都要去,我跟着,好歹做个帮手嘛。”
司谨言说:“沙场不比江湖,不讲什么道义,只论生死,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当然知道。可是啊,江湖上的兄弟都被我叫了来,我自己却不去,像话吗?亨通镖局的何总镖头、李家两兄弟,乐乎山庄的三十几个棍棒教头,广来渡的七十一个退役的水军老兵,普渡寺、白陀寺、天健寺、苦间寺、崇华寺零零总总三百多个武僧,还有行脚帮的一百四十多个帮众和七十八艘叶子船,都是看在我的薄面上赶来参战的——人家总镖头的妻子彭女侠现在也是身怀六甲,彭女侠是一边抹眼泪一边赶着何总镖头跟咱们去平叛的!有这些好汉帮忙,那些被谢迎天占领的州县的江湖义士,定会纷纷响应咱们云南军。你说,他们都去,我不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司谨言没有马上反驳孙桃,而是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孙桃被盯得莫名其妙,问:“你看着我做什么?想阻止我?”
司谨言不置可否,只是脸上逐渐多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