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桃之夭夭(2 / 2)

“谁能确定他就是燕王司钺?”白南韦再次扯着嗓子喊。

确实,司钺到现在还没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没能给整个云南一个可靠的答复。镇南侯府三兄弟是聪明识大体的,可其他人呢?没有能证明燕王身份的信物,其他人能信服吗?

司钺忍着肩膀上爆裂一般的疼痛,忍着一阵一阵因为高烧而发起的恶寒和晕眩,嘴巴一开一合,却没能发出声音——他觉得嗓子快要因为干燥而碎掉了。

“我能!”正在司钺的身体即将到达极限的时刻,一个清脆、响亮又透着不容质疑的口气的女孩子的嗓音传入厅堂,引动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片刻之后,就看见一个穿着淡绿色窄袖立领男装、脚踏墨绿色马靴、束着干练的高马尾的女孩闯了进来。

女孩约莫十七八岁,浓眉、杏眼,比寻常的女孩显得英气,只是两腮微丰,瞧着稚气未脱,惹人亲近。

她腰上别着一把精巧的剑,剑柄小巧,不知道刻着什么花纹,剑尾挂着一枚玉坠,样子好像是个桃花。

若观察得细致一点,就能看见姑娘的领口处绣着一个粉嫩的桃子,与金戈之前捡到的帕子上绣的桃子别无二致。

她的手上,赫然拿着司钺的清扬剑!

哦,这原来就是趁夜潜入司钺房间的那个姑娘。这不是一个“美”字能形容的姑娘!

与叶蓁蓁不同,这个女子大开大合,自在不拘;与宋明臻不同,这个姑娘自信昂扬,磊落光明;与冯煌有些相似,却也不同,她没有沾染尘埃,更年轻,更逍遥,更潇洒恣意。

说得更简单些。如果用花朵来标志这些女子,叶蓁蓁是开在庭院里的牡丹,宋明臻是藏在沼泽里的芜萍,冯煌是开在悬崖上的野菊,眼前这个姑娘,当是山坡上、田埂里、河水边灿烂的太阳花。

这朵“太阳花”在闯入厅堂的时候,没有立刻对司钺表示歉意,也没有对镇南侯府世子行礼问安,而是自然地望了一眼站在角落里、嘴角藏着笑意的二公子司谨言。

姑娘也笑着,比司谨言笑得更明显,司钺甚至觉得,如果没有这么多人在场,这个小姑娘怕是会对着司谨言抛出一个得意又俏皮的鬼脸。

那应当是宋明臻十七年的人生中不可能露出的无所顾忌的表情,是司钺一直盼望着的、在宋明臻脸上寻到的表情。

这姑娘到底是谁呢?

最先和小姑娘打招呼的不是司谨言,也不是跃跃欲试、总算有点欢脱少年气的司讷言,而是留着络腮胡子、虎背熊腰的云南司兵孙柏录将军。

只听得孙将军声如洪钟的吼叫:“臭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哼!一来就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