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期待天地(1 / 2)

出手反抗兄长本就违背礼制,更何况对方还是瑨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储。不等他对司卿做太多有实质性的伤害,就有跟在太子身边的太监冲上来,将司慕按倒。等控制好了司慕,司卿发现,自己的脸上多了一个算不上醒目的血印。

他自然要在这个血印上大做文章了。

最后,司慕没能为表兄和母亲求情,反而因为“不悌”的罪名,被他父皇关进了寒室。

所谓的寒室,是指宫中为未成年的皇子准备的禁足反思的地方。原本宫中并没有真正的寒室,只是皇后为了威胁各位皇子——尤其是楚王司砚——而虚设的房间,现在倒好了,这个房间有了实体,而第一个住进这里的,是梁王司慕。

寒室就设在书塾后面,是一个宽敞但破旧、除了一张满是灰尘的床榻没有任何家具摆设的房间。司慕在那里度过了担惊受怕又委屈不平的十天。

这十天中,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母妃的消息,也没有赫连家的人来救他,就是他曾经帮助过的妹妹们,也没有能力进入书塾,来嘘寒问暖。屋子里散发的潮气和腐气,令他病了一场。

十天不算长,但足以把一个少年逼疯。

走出寒室,顶着苍白的一张脸重新迎接太阳的司慕“顿悟”了:世上最有用的是权力——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只有权力才能保住他想挽留的东西。太子又算是什么东西?一个愚蠢的败类,仗着年长两岁,就要骑在他的头上生杀予夺,凭什么!他要和司卿、和司砚甚至和皇帝司瑞,争一场高下!

万幸的是,由于赫连绰很快又传来捷报,司瑞便借着这个由头,免除了赫连绰的“罪过”,只是言辞冷冽地告诫司钺不要“居功自傲”,以免惹祸上身。至于赫连氏那里,也在禁足半个月之后平安放了出来。

在之后短暂的岁月里,司慕的所作所为印证了他当初的想法,尤其是在赫连约进入朝廷之后,他的野心完全暴露在世人面前。

司瑞必定是察觉了这一点的,毕竟最初司慕陷害司卿、落井下石时的技巧很是拙劣,但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再三纵容,好似再说:“下一次,下一次定会成功!”

司瑞的目的,司慕清楚。司瑞越发厌恶谢家,渴望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势力压倒谢家,渴望有一位皇子挑战太子,最好能为楚王扫平障碍。现在司慕“主动请缨”,司瑞当然乐得其成。

司慕便在司瑞的引导和纵容下,一步一步,揭开了司卿的身世之谜,也带着钢刀,走到了他父皇的对立面上。

回忆着曾经温暖的点滴,也回忆着残刀没入司慕身体时的惨状,一股眩晕的感觉再一次冲击司安乐的脑袋。她说:“就是最近这两年,四哥出宫建府,待我也是很好的。别人可以恨他、诅咒他,我——不能。”

晌午的热风横冲直撞,把宫里的幡旗吹得乱响,纸灰也四散溃逃,去寻下一个自由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被纸灰迷了眼,司安乐悄悄侧过身去,整理脸上不该出现的东西。

风还在吹,撞在宫廷的墙壁上,像是谁的悲鸣。

周阳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司安乐面前,背对着风,抬起手臂,撑开了背后黑色的披风。

每一个在沙场厮杀过的人都知道,铠甲后面披着的披风,是生前拭血、死后裹身用的,只是此刻,周阳觉得,它有了新的用途。

为一个女孩遮蔽风雨。

这也是作为一个铁血男儿,最梦寐以求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