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从江愤怒地说:“你不知道他是谁——我必须杀了他!”
“只要他是朝廷派来的,只要他还有同伙,你现在就不能杀他。”那少年面无表情地说。
蒯从江虽刚从那少年手下得了一条命,却完全没有对待恩人的感激,反倒歪着嘴,露出他凶狠的表情,说:“曹云,你什么时候对朝廷里的事也指手画脚了?别以为你救了我就能指使我!我的事,你没资格管!”
叫曹云的少年依靠着戏台旁边的树,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老子想救你?老子稀罕管你?要不是英国公把你托付给我,我巴不得你被大卸八块喂了狗!”
“你……”
“我和滕普阳有仇,你不想让我杀滕普阳;现在我也不让你杀这小子。有种你就写一封急信呈给主人,让他把我调回去,免得让我整天像个侍卫一样保护你——我看见你就吃不下饭,恶心得厉害!”曹云毫不客气地说。
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很多且无官无品的人恶言相加,任谁都会暴怒,奈何曹云是谢迎天的人,是谢迎天专门派来保护蒯从江的人,所以就算蒯从江再愤怒,也不能随意动曹云哪怕一根汗毛。
蒯从江费尽力气,终于忍下了对金戈的杀意,招招手,让亲卫兵把金戈和滕普阳关到一起去,然后对身边的几个校尉说:“金戈是燕王身边的人,绝不可能独自出京。你们带人去刺史府外面巡查一番,遇到可疑的人立刻抓起来拷问。一定要问清他们的目的!”
几个校尉领命去了。
蒯从江又对一个小兵说:“既然刺史府的刺客抓到了,那就让后院的饭桶们赶紧调到前院来。干什么不行,吃什么没够,老子养他们这些废物干什么!”
小兵被凶神恶煞的蒯从江吓出一身冷汗来,慌忙连滚带爬地跑向后院。
前院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现在说一说后院里司钺的处境。
亏了蒯从江的安排,司钺暂时安全了。他被左黎秋安置在左黎秋暂时居住的客房里。幸而有宋明臻的药,司钺才能在血水流尽之前保住性命。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司钺还在硬撑着。他对左黎秋说:“金戈有可能会被关押在哪里?”
“或许和滕普阳关在一处吧。”左黎秋答。
“那是哪里?”
“我不知道。”
这也不能怪他。除了十天左右就要举行一次的施粥活动,左黎秋根本没有办法走出刺史府的门,他甚至没有能力去前院,所以对于外面的情况,他全然不知。
司钺又问:“贵州的兵马呢?将领呢?蒯从江只有三千人,总不会将所有的将军全部处死吧?”
左黎秋注视司钺的眼珠动了动。在这个时候,他竟然选择了沉默。
司钺敏锐地觉察到了左黎秋的顾虑。他艰难地撑起头,回望着左黎秋,说:“朝廷存亡,系于你我之身。请大人相信我,我能做到!”
“殿下的伤……”
“我能做到!”司钺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