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钺又问:“卿之罪,待事情平息之后,自有朝廷度量。眼下,卿尚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求燕王殿下示下。”
司钺拿回清扬剑,抬手示意赵振强起身,说:“卿应当明白,让朝廷收回对贵州的控制权,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卿可愿意帮本王?”
“求之不得!”赵振强说。
司钺撩动衣摆,坐在赵振强身边的矮椅上,就在赵振强以为司钺会鼓动他跟自己一起杀出去、夺回贵州城的时候,司钺缓缓地问:“各位将军的妻儿老小被困在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赵振强抬头的瞬间愣了一下:“您是说……”
“你不想救出你的妻儿老小?”
“想!当然想!”一提到一个多月没能见面的妻儿,赵振强就急得发疯,但激动归激动,他有很多顾虑,“可是……”
司钺却说:“你想,其他的文武官员也迫切地希望。只有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才有可能真正解决贵州之危。”
赵振强更是激动,说:“燕王殿下有什么办法?只要殿下吩咐,罪臣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司钺摇摇头,说:“好好保住你的命,朝廷还需要你们。我且问你,你可有能力和其他将军取得联系?”
“有。”赵振强说,“虽然我们都被监视着,但碍于贵州百姓和士兵的情绪,我们这些将军还有走动的权利,只是会有很多人跟随罢了。”
“你们平时可有交流。”
“三天以前,因为刺史左大人施粥,我们这些将领们也露了个面,吃了一会儿酒。只是好多双眼睛盯着,不自在——殿下是想把他们召集起来吗?”
司钺问:“办得到吗?”
“难。”赵振强面露难色地回答。
“难,却有办法?”
赵振强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兵权被夺,大家就算能凑到一起,想要对抗蒯从江的三千人,也十分勉强,更不要说城中早就有他们的内应了。”
“说到内应,”司钺的身子向前探了探,“到底谁是谢迎天的人,你能判断出来吗?”
“这个……”
“我换一个问法:滕普阳将军和各位将军们的家眷,现在到底关押在哪里?”
赵振强带了三分失落和七分愤恨地说:“都被看押在褚文斌的府中。”
果然!司钺心中暗自感叹,不由得升起一丝后怕。
贵州城的这淌浑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自从左黎秋提到褚文斌,司钺的心中就升起一丝不安,也多了几分怀疑。褚文斌这个人,司钺曾在武少川口中听说过。司钺对这个人还算有些印象,因为他的罪名并不像左黎秋所说的“谎报军功”,而是“倒卖军械”。若不是当初发现及时,他只来得及倒卖一百多件兵器,他的脑袋怕是已经挂在靖安王的军旗之上了。
左黎秋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