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想要挤进去,却发现百姓们太热情了,擦肩接踵,根本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忽然发现身后有一棵树,心中一喜。都说站的高,看的远。她还在这挤什么?嗖的一下蹿到树上。好在此时没人注意她,否则都要为她的爬树功夫而喝彩了。
站在高处的感觉就是好,视野开阔多了。楚夏透过茂密的树枝,俯身看着那队长龙慢慢的走近,可能是百姓太多,所以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百姓们欢呼一片,山呼皇上万岁。
走近了楚夏才看清那领头的男子,顿时心中满是失望,且不说那被面具遮住的一张脸,单是那一头银发就让她的心冷了半截。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那个骑在马上,气宇轩昂的男子会是君宝。或许他真的已经夺回皇位,报了大仇。
但是那一头白发却粉碎了她的美梦,即便是十年过去了,君宝也才二十来岁,怎么可能满头银发呢?那人一定是楚沧漠,只是十年的时间,他竟然头发都白了,看来这皇位做的也很辛苦啊?
想到那人是楚沧漠,楚夏恨从心生,恨不得现在就出去一刀杀了他。但是她知道她没有那个能力,如果她现在出去,是必死无疑。如果有把手枪就好了,她可以一枪送他去西天。
为什么她每次来都那么悲催呢?一心只想着来,竟然什么准备都没有。这次真是太便宜他了。
抬首无意中瞄到树上有一个鸟巢,打死他是不可能了,恶心他一顿还是可以的。
为首,骑在烈焰红驹上的男子,一张森冷的面具,遮住他的容颜,只给人一种神秘而冷傲的感觉。身穿黄金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挺拔的脊背,即便看不开容颜,那份与生俱来的凌然霸气,也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就是东华国新帝——景渊。七年的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在三年前正式登上皇位,励精图治,如今终于迎来了太平盛世。
深邃的凤眸,睥睨天下,一代君王,傲然于世。
突然——横空飞来一物,正对准他的头顶。练武之人本就敏感,下意识伸出拳头击出,以他的铁拳,再加上带着金蚕丝手套,即便是一块坚石也可以打成粉末。
但是……这次他打出去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暗器,随着物体的散开,一股异臭迎面扑来。虽然不会弄到他的脸上,不过衣服上还是溅到一些,竟然是鸟屎。
如果他现在不是带着面具的话,大家肯定能看到他那比锅底还黑的脸。
这事一出,顿时乱成一团,百姓们个个噤若寒蝉,站在一旁动都不敢动。
皇上在回宫的路上遇袭这还了得。随行的大将军上前紧张的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京兆府尹本来是带人来迎接,此时发生这种事自然难逃责任,惶恐的跪在地上,身子抖的像筛糠一样,脸都吓白了。“皇上,赎罪,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四大侍卫立刻把皇上围护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动静,生怕再遇到偷袭。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偷袭了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只知道陛下遇袭他们罪不可赦,如果皇上真的受伤了,他们就是死有余辜。
烈焰红驹上的金甲男子,拳头握的咔吧响,双眼射出森寒的光芒,简直比玄冰还要凛冽,恨不得把那人立刻找出来,然后拧断他的脖子,再将他碎尸万段,竟敢挑战天子威严,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知道要以大局为重,那人虽然罪不可赦,但是却没有害他之心。如今国家才刚刚稳定,他不能失了民心。
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对着跪在地上的京兆府尹说道:“起来吧,也许是顽皮的孩子,别惊动了百姓。”
京兆府尹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想不到皇上会这般大度,都说伴君如伴虎,尤其他们这位陛下,那是踩着万千尸骨登上皇位的。而且一登基就对朝廷做了一番大的改革,那些旧臣重责凌迟,轻则发配,谁不是人人自危。
所以他说算了,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还以这次大劫难逃呢?
“皇上说不追究了,难道你没听见么?”皇上身边的一等侍卫,看着跪在地上发愣了京兆府尹,大声提醒。
“额……是是是,多谢皇上,皇上宽宏大量,真是仁君啊。皇上万岁,万万岁……”京兆府尹反应过来,急忙磕头谢恩。
百姓们看到这样爱民如子的皇上,也是心里很感动,虽然他们的皇帝登基的时候有些残暴,但是对百姓却一直是宽容的。而且他们也知道皇上为何要这么做,他拿回的也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又有什么错的。
一时间,所有百姓都跪在地上,为皇上祈福扣恩,心悦诚服。
楚夏没想到没气到他,反而帮他笼络了民心,真是气死人了。不过他现在有了准备,再袭击他是不可能了,先让他得意几天。想着嗖嗖嗖下了树,很快隐匿在人群中。
景渊回到皇宫,没有接见朝臣,更没有看跪迎在一旁的嫔妃一眼,而是径直的朝着皇宫的温池而去。说不生气是假的,他的肺都快气炸了,现在身上还有那股怪味呢?差点没恶心死他。
“云飞!”一边急速的向温池走,一边对跟在身后的云飞吩咐,如果不是白天,要顾忌自己的身份,他都一定会用轻功。
“是!”云飞,一如从前,只是更稳重了,比起十年前多了一份沉着和成熟。
“动用隐卫去查那个人,然后带到朕的面前来。”他没有当众追究这件事,并不表示就这么算了。调动官兵去查,难免会让百姓认为他言而无信,失了民心,用隐卫去查就不一样了。
“皇上放心吧,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就算他躲到天边,也一定能找到。”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早就对他的脾气一清二楚了。
“恩。”景渊对云飞的办事能力很满意。“传朕的执意,今天朕累了,谁都不想见,让他们有事明天再说。”
“是。”
云飞转身而去,景渊迈步走进浴室。
“参见皇上。”几个宫女看到皇上进来,全都恭敬的跪下行礼。
“东西放下,你们可以出去了。”景渊冷声吩咐,他还是不喜欢别人的靠近,尤其是洗澡,他都是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