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走到陈纤云洞府,见了她开门见山就问:“二师姐,你知道大师兄有个未婚妻吗?”
陈纤云皱了皱眉道:“你见到她了?”
景卉点点头。陈纤云给她拉了张椅子让她坐下。
“你还记得大师兄之前离宗了两年吗,他那时候就是为了躲符若云才离宗的。符若云是南阳谢氏那边给他定的。”
景卉奇怪道:“大师兄修为已经到了化神期,谢氏那些腐朽陈旧的条条框框应该圈不住他才是。”
陈纤云叹了口气:“他们搬出了谢家老太爷,说他最后的遗愿就是看到大师兄和符若云成婚生子。大师兄没有在明面上承认过这个未婚妻,但也没有拒绝。谢氏见他这个态度,更是铁了心要促成这件事。谁能想到,那符若云竟是从小就被送到了玄阳宗,谢家有意和符家关系更近一步,符若云年龄也到了,才在十年前将大师兄叫回去,对他挑明了这件事。也是那时他才知道玄阳宗内隐藏着这么个跟他有联系的人。”
陈纤云冷笑道:“那符若云也沉得住气,在玄阳宗三四十年,竟从来没有找过大师兄。”
景卉对谢嘉的身世有所耳闻,他当年在娘胎里被测命道的修士指着说了句谶言——“孤鬼道难,克己克亲”。
谢氏作为一个传统修真家族,族中尽是些迂腐之人,谢嘉还在娘胎里就有人直言说要除掉他,省得到时候生出来给谢氏带来祸患。
他是遗腹子,他爹死的时候推算时间正好是他娘怀上他的第三天。刚开始相信谶言的人还不多,不乏有对此嗤之以鼻的。
他娘不管别人怎么说也要坚持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一月月过去她人日渐消瘦,最后生他时难产而死。
谢嘉的诞生让他接连失去双亲,这下不相信谶言的人也开始相信了。
谢氏时任家主是谢嘉的大伯,他原本很高兴五弟尚留一丝血脉在世,但人言可畏,主张将他掐死在襁褓中的人太多了,他这个家主必须为此做出决断。
最后他选择了妥协。
谢氏家主的手颤抖着刚要放到谢嘉脆弱的脖颈上时,谢家老太爷站了出来,力排众议保下了谢嘉,并将他带在身边抚养,后来又将他送到玄阳宗拜师。这才有了如今的谢嘉。
“我不相信谢家老太爷会给大师兄增加这样的枷锁。”
陈纤云道:“我曾经也有过同样的想法。不过谢氏拿出来的东西,却不由得不让人相信。一份已经经过天道认证的订婚契,一份载有谢家老太爷神魂遗言的留影石。”
或许是太过惊讶,景卉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会,天道契约必须由本人亲自签订,大师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订过这份契约。”
“我问过大师兄,他确实不记得那订婚契是怎么签订的。天道契约做不得假。老太爷的遗愿,则要问问谢家人了。当初老太爷修行到了尽头,天人五衰最后一衰也维持不住,大师兄完全被蒙在鼓里,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那所谓的遗愿上又确实由老太爷神魂亲代。老太爷去时似乎交代了很多事,大师兄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条。”
陈纤云又继续道:“我想,大师兄可能是不愿拂了老太爷最后的意,才没有明着拒绝吧。那天道契约不解,一直到飞升之前,他都要受其束缚。”
陈纤云一拳头砸在桌面,咬牙道:“这谢氏真是可恨。”
景卉听明白这些原委,对符若云的感觉变得微妙起来。
她将火凰蛋交出去还是太草率了,不过已经答应了比完试再去要回来,距离她从藏书楼出来还不到一个时辰,现在反悔太快了些,更何况人家还给了火凰蛋的孵化养育法子。
如今这法子收还是不收,都成了问题。好在比试就在两日之后,也耽搁不了多久。
她在陈纤云洞府多待了一段时间,和她闲聊了起来。
陈纤云说完谢嘉的事情,才将思绪放在景卉身上,想到她过两日就要比试了,便提起了此事。
陈纤云问:“你知道过两日你的对手是谁吗?”
景卉摇摇头:“只知道牌子上写的是十五号。”
陈纤云端起桌上灵茶轻抿一口:“我到是知道。”
景卉一愣:“静昇堂弟子不是不让打听吗?”
她们两人坐得近,陈纤云顺手拿起桌上的木质书签敲了敲景卉的头道:
“不知变通,让你平时多去人堆里走动走动。这剩下的十个人早就在弟子中传开了,前几次比试有什么人出了风头,立马就有弟子将他们的身份修为扒出来。那‘地下赌场’还搞了个排行榜。”
“还有这事?”
看来她的消息真是太闭塞了,大师兄知道于堂主得了颗火凰蛋,二师姐又知道十五号的身份,只有她无知无觉。
陈纤云道:“那十五号是剑峰的弟子,叫洪子骞。你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