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令牌非常人性化,在景卉的对战信息出来的刹那,就响起了一阵风铃被风吹动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刚好可以让她一人听见。
她将令牌拿起来,看到上面写着“东泽历己亥年五月十九,文庆演武场,第三场。”
距离上次报名才过去三天,没想到宗内效率这么高,短短几天就安排好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宗内参加比试,哪怕已经到了金丹后期,她仍有些坐立不安,将所有能遇到的突发情况都在脑内过了一遍,睁着眼睛打坐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就到了演武场的观众席,挑了个位置坐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们也陆陆续续进来,她扫了一眼,演武场内已经没有任何空余位置。
戴着红玉的静昇堂弟子将演武场台上的保护阵法打开,随后站到评判比试的两名元婴修士身边。
其中一名元婴修士站上台去,他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头发花白,一脸慈祥,传出来的声音依然洪亮,整个演武场的人都可听到。
“九号。”
话落,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少年走上台去,底下一片哗然。
景卉听到周围人在议论,显然大家对这个少年的出现都感到讶异。若他的年龄和外表相符,那意味着他在如此小的年纪就已经修炼到了金丹期,这天赋该是多么恐怖。
还没听说过宗内有这么个人呢,是她孤陋寡闻了吗?
元婴修士又念了个号:“四百零七号。”
随即走上来一位美丽的少女,两条松松垮垮的长辫子随着走动一甩一甩的。
见两人都上来了,那元婴修士核对了两人的身份,确认无误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下了台。什么时候开始取决于场中的修士,他并不做这个主。
景卉正襟危坐,对战就要开始了。
她随意往右边一瞥,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蒙面人拿了个长条箱子在一排排观众面前走过,有人往箱子左边搭了块灵石,有人往右边放上几块,也有人并不理睬走过的蒙面人。
她心下了然,这是在为这场比试下赌注。玄阳宗并不禁止这一行为,弟子们也只当是约定俗成的东西,参不参与全凭自愿。
对普通弟子来说,灵石是稀缺资源,总有人想投机取巧,这些比试上的小赌注对他们来说可比出生入死好多了。
她将目光重新放在台上,那少女不知使了什么,整个演武场起了白雾,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景卉因修炼了炼神诀,眼睛看不到也可通过神识感知,这片雾气不仅具有遮蔽视线的功效,还自带腐蚀性,但凡沾上人的肌肤,便会在上面留下烧灼的痕迹。
场下的元婴修士看到少女使出的手段皱着眉,显然很不认同。那被雾气包裹的小少年丝毫不见慌张,连半只脚都没有动过。
见那少女使出多种手段,却没伤到少年一丝一毫,景卉已经知道这场比试的结果。
她知道,少年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果然如她所想,没一会儿,静昇堂弟子就宣布了结果。
在那小少年离去时,景卉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他,或许是若有所觉,他也霎时看了过来。
如果以后遇到他,必会是个强劲的对手,就在刚刚,她见到少年只伸了一下手,那名少女就败了。
很快就到了第二轮比试。
景卉从座位上起身,缓步走到台下在一旁等待着。
仅仅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第二轮比试也有了结果,胜利的是一位蓄着短发的女孩。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到她的头发上,实在是太短了。
世俗之中有个说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他们修士无论男女,在保养一头顺滑的长发上,和凡人却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将背后的原因由“孝”换成了“美”。
景卉一直在等着,直到听到了“三百六十七号”这几个字,她心中一震,随即从台下走到台上。
她的对手早就来到了台上,是一位看起来有些清瘦的男修,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之象,她却没有任何放松。
师父告诫过她,以貌取人是大忌。
在攻守之势中,她选择了守的一方。
对面这人也有相同的想法,场面一时尴尬在那里,他们两人并不着急,外面看的人却闹了起来,纷纷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