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蕴和景卉忙了一天,神机营中也有医修,他们很快接手了景蕴的工作,母女两个得以歇息片刻。
汪玥带着汪信走到她们身边,汪玥歉疚道:“宇文夫人,感谢你多日来对我们母子的照顾,我和信儿要走了。”
“什么时候启程?”景蕴问。
“马上。”汪玥道。
景蕴点点头,她现在没功夫思考太多,忙了一天身体很累,心也累,“走了也好,现在宇文府也没有地方可以招待,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只是,信儿也要跟你一起走吗,他才回来没多久。”
“我们留在这里伯丘岛会更危险,信儿从小就跟我一起生活,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会让他来宇文家。现在我要走了,他自然是要跟我一起的。”
景蕴没有多说什么,汪玥带着汪信和正在忙碌的宇文衡道别后,两人便在原地消失了。
景蕴突然对景卉出声:“小卉,你是不是离开宗门很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本来我打算再多留你住一阵,顺便帮你将身上的伤治好,再随你一起回玄阳宗,拜访你师门的长辈,如今这个愿望怕是暂时不能实现了。”
“不,我现在还不能走。伯丘岛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怎么能现在就离开呢?”景卉难以理解景蕴的想法。
但景蕴态度坚决,“听话,宇文府接二连三发生了这几件事,我有不好的预感,你留在这里,也是分我们的心,上天好不容易才将你送回我们身边,我不想你再面临什么危险。今天的事想想我就后怕,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回玄阳宗就是你最好的选择,记住,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宇文府再如何也不缺人手,你看,他们不都在帮忙吗?”
顺着景蕴眼神望去,景卉看到一张张坚毅的脸庞,他们或许仍有些稚嫩,但都认真地听从宇文衡的安排,望向他的眼神也一如既往地尊敬。
宇文衡和景蕴像是早就商量好了,对送景卉离开这件事没有佐见。
景卉走时望着他们,认真地叫了声:“爹,娘,我走了,你们保重,等我回到玄阳宗便写信给你们,到时候你们也要时常给我写信,好让我放心。”
景蕴抱了抱她,宇文衡则摸了摸她的头,在两人不舍的目光中,景卉乘着飞梭在月光中御风而去。
从玄阳宗出发到从伯丘岛离开,加上路途中花费的时间及在岛上待的日子,已是过去两三个月。
在日渐相处中,景卉也打从心底里接受了宇文衡和景卉作为她的父母,今日应他们的要求离开,她的心中不免有些伤感,但人都是向前看的,她没沉浸在这种思绪里太久。
在接近玄阳宗的时候,看到熟悉的景色,她露出了笑容,还是熟悉的地方好啊。
景卉没有立刻回自己的洞府,而是先去坊市转了一圈。
这次回来,她打算闭关一段时间。
在几次战斗中,她发现天绫的柔软性虽好,却缺少了刚性。上次被那红衣女修困住时,若手边有一把趁手的锋利法器,便可以将蛛丝斩断,也就不用受其控制。
顾红棉那儿到是有不少锋利宝剑,但她现在云游去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在顾红棉云游的日子,是如何也找不到她人的。
再说,她可不敢跟师父讲这件事,当初是她自己拒绝跟她学剑,如今又想在身边放把利器,这样三心二意,可不是顾红棉提倡的。
顾红棉是剑修,终生只会有自己的本命剑一把法器,其他法器就是品级再高也入不了她的眼。
现在景卉的两仪天绫才是她的本命法宝,就算另选一个法器,也不会取代天绫的位置。若是不巧她选了一柄剑,那不被顾红棉打才怪。
她都能想象得到顾红棉说话时的语气:“如此委屈宝剑,将它置于可有可无,随时可替代的位置,你可真是做得出来。”
她打了个哆嗦,立刻将脑海中顾红棉的形象甩了出去。
她去坊市淘了一把紫阳洞出产的玄铁打造的匕首,这竟是残缺的一阶法宝,它就待在不起眼的路边摊上。
东泽修士使用的器具都可以统称为法器,若细分它们的品级,又有武器、灵器、法宝、灵宝之分,每种器具十二品阶。这柄匕首若是刚打造出来的样子,争抢的人估计不计其数。
现在它全身破损不堪,匕身上锈迹斑斑,完全看不出玄铁的模样,若不仔细看,只会将它当作废铁卖了。
平日里修为太高的人不会来坊市路边摊淘买小玩意,他们多半都去流光阁那样的大型拍卖场竞拍上成东西,路上摆的这些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以他们心高气傲的处事方式,也不屑于屈尊降贵踏入这等市井之地。
来这里的人,顶天了修为也只到金丹期,也正因为这样,景卉才有机会将它买入手中。
灵宝虽然破损了,大师兄在法峰可有个称得上炼器高手的好友,可以找他帮忙修复修复,到时又是一柄上好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