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打探情况的土匪,此时爬到一棵大树上,朝风合村村口使劲张望,他仔细地数了很多遍,最终确定防护队只剩下五人,而且只剩一个人保持着防卫状态,其他四人都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他异常兴奋,怪叫连连地跑回了营寨,向土匪头汇报了情况。
土匪头欣喜若狂,立刻集合人马,准备抢劫风合村,顺便把他们这段时间积攒的恶气释放一下。
突如其来的大雨使得风合村的村民都感受到一阵清凉,刘翠看了看雨后的天空,担心明早陈山回来时,雨还会下。
她要给陈山送个蓑笠,刚走到门口,问天手疾眼快跟了过去,把蓑笠抢到手上,“娘,我去吧,外边路滑。”
这一刻,刘翠竟有些恍惚,她定睛看了看问天,这才意识到,他已经长大了很多,早已不是刚抱来的婴孩,也不再是两岁的小孩。
问天虽然身体有些瘦削,但精神头十足,两眼炯炯有神。
刘翠便是安心地让他去了,想嘱咐他几句,但还没等她说完,问天就一蹦一跳地冲了出去,一路上溅起无数水花,似乎对于少年问天来说,这飞溅起来的水珠,正代表了他的朝气蓬勃。对于刘翠来说,她要等问天回来以后,立即让他换掉满身泥泞的脏衣服,倒也不费什么事,所以刘翠也没再冲他喊什么,只是注视了一会少年远去的背影,留了一半门,便是回屋去了。
问天连蹦带跳地跑了一会,很快就到了村口,这对于他来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只不过裤子上全是泥水。
他把蓑笠交给陈山,顺便和其他防守队员打招呼,谁知那四个防护队员,这时已进入梦乡。
雨天适合睡觉,这话一点都不假,一阵大雨,就把他们四个送入睡梦中。
自从五个防护队员跑回家后,陈山就紧张起来,此时他眉头紧锁、满脸愁容,看到跑来送蓑笠的问天,也没露出半分笑容,只是生硬地接过了蓑笠,然后催促问天赶快回去,并且说这里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问天答应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开,一阵低沉的怪叫声传了过来。
为了吓唬别人,也为了壮大自己的声势,土匪在现身前,总要先怪叫几声,当听到怪叫的人处于紧张状态,甚至有些恐惧时,他们突然出现,进行二次恐吓,这是土匪惯用的伎俩。
这股怪叫声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既要起到吓唬人的作用,也不会吵醒村子里熟睡的村民。
眼看土匪就要现身,陈山又是催促问天赶紧回家。但问天被那从未听过的怪叫声震住了,一时之间没回过神来,僵在了原地。
陈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赶快把睡觉的防护队员叫起来,便无暇顾及问天了。
四个防护队员揉着朦胧的睡眼,伸了个懒腰,满脸幽怨地看着陈山,心中骂道:“这小子平时不怎么说话,这次怎么如此无理,竟然打扰别人睡觉。”又是一阵怪叫声传来,使得他们四个瞬间清醒了,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盯着前方,精神也马上紧绷了起来,陈山赶紧把散落一地的农具捡起来,塞到他们手上。
转眼间,十几个土匪跑了过来,他们拿着各种武器,有大刀,有木棍,也有农具。
双方进入对峙状态,很显然土匪那边占据明显优势,一方面是人数众多,土匪是防护队的两倍还多,另一方面,土匪武器精良,精神亢奋,而防护队员只有农具,而且除了陈山以外,其他队员是刚醒过来,还有些迷糊。
土匪头大喝一声,站了出来,厉声说道:“我们有十几个弟兄,你们才五、六个人,还不赶紧跪地求饶,你们也看到宝树村的下场了,有几个不怕死的不想交粮,结果都被我们打成重伤,其他人都是乖乖地交粮,你们要是不想断胳膊断腿的话,就自己把自己绑了,我们到村里拿了粮食就走,也不为难你们了。”
陈山和四个队员互相看了看,他们只剩下五人,算上问天的话,也就六个人,而土匪人多势众,又拿着像样的武器。
年轻的防护队员心里,难免产生了些许惧怕,本来攥紧农具的手渐渐松了几分。
一向沉默寡言的陈山想到,如果他们绑了自己,土匪轻松地进村抢粮,这事让老杨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他,毕竟二组的重担是交给他了。而且进村的土匪难免会和村民产生争执,那时候村民就吃大亏了,因为现在已是深夜,村民基本上都睡了。还不如现在就和土匪大打一场,这样的话,不会辜负老杨的重托,另外把动静搞大,说不定能把其他村民吵醒,然后来支援他们,当然了,这个可能性很小,土匪肯定也会想到这点,他们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防护队。
思来想去,陈山觉得束手就擒,肯定会被老杨重重地惩罚,还不如大干一场,死就死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决定把命豁出去了。想到这里,陈山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劲道,紧紧握住了农具,他故意提高了嗓门说道:“兄弟们,别听他的,放他们进去,大家也不会轻易把粮食给他们的,到时候还得打起来,咱们现在和他们打一场,说不定村里有人听到了,就来帮忙了。”
四个防护队员在这种突发的紧张气氛下,本来就没了主意,听到陈山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便是立即握紧了手里的农具,怒视土匪,准备和他们死拼。
土匪头的吓唬战术没有得逞,顿时火冒三丈,“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们是活够了,动手。”
十几个土匪应声而动,冲了上来,陈山和四个防护队员抡起手里的农具迎了上去,双方武器交接,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问天一直站在最后边,被防护队员挡住了,这时土匪还没有突破防护队的防线,不过他也捡起来一个农具,准备随时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