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莉娅微微一笑,松开了萧雨歇的胳膊:“像你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确实少见。”
萧雨歇听完却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然后居然主动搭上了歌莉娅的肩膀,然后讪笑着说道:“没办法喽,我是混进来的,没请帖没贺礼,被人发现是要被赶出去的,只能傍着你喽!”
歌莉娅白眼一翻:“别扯淡了,上回你说自己的萧家的公子,起初还有怀疑。不过现在,你当凯特王国的情报系统是摆设吗?不管怎么着你的身份我还是知道的。”
“谁规定萧家的公子就一定不能混到别人的宴会来混吃混喝的?”萧雨歇一副无赖的样子,拖着歌莉娅就往外走。
歌莉娅灵族混血,肤白貌美,身高腿长,五官娇俏。萧雨歇说不上难看,但光身高就比歌莉娅矮了半个头,五官也就一般般。两个人在一起,很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歌莉娅有些慌了,这要真这么走出去,歌莉娅自己能被花边新闻,和各种坊间谣言活埋了。萧家公子蹭一个歌女艺人的请柬,混到别人酒宴上混吃混喝。萧雨歇名声会很臭,黎动他们未来一年的笑料有了。歌莉娅的名声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傍大款傍个纨绔子弟;还用自己的请柬让纨绔子弟混吃混喝;
这是凯特王国未来一年的笑料都有了。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但萧雨歇不在乎,他不靠名声吃饭。
“你想怎么样?”歌莉娅挣扎着不想走到宴会厅去。
萧雨歇眉毛一挑,停了下来,说道:“说说你来干什么喽。”
歌莉娅犹豫地不想说出口,萧雨歇假装无所谓,继续拖着她朝门口走去。
歌莉娅下了很大决心,最后说道:“好吧,我说,苏丽丹查那边,小巴克特清理他国情报势力太狠。上面想避避风头,又不想浪费我这个颇有价值的身份,就让我以后常驻明海城了。”向着萧雨歇不一定信,还加了一句,“我没骗你啊!我和明海的艺馆签的是三年的契约文书。”
萧雨歇一阵阵地无语。他索性面对面一把搂住歌莉娅的腰:“你要真这么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那我是真没辙了。”那动作,就如同两个面对面搂抱在一起的情侣,随时准备亲上去的样子,别提多暧昧了。
歌莉娅听完,却是微微一笑,两手忽然拍在萧雨歇的手臂上,将萧雨歇的手臂往两边一分,挣开了萧雨歇的怀抱,然后双掌朝前一推,竟然将萧雨歇直接推了出去。
萧雨歇死也没料到,这个穿着高跟鞋,身上还是绿色紧身晚礼服的纤细女子手上功夫居然不比他弱。至少他不可能穿这么一身还能使出这么一掌,这一掌轰在他身上,像是被一柄巨锤撞中,身体止不住后退。等他踉跄着后退稳住身形,整个人已经退出了走廊,停在了大厅里。
还没平复下胸中因为中掌翻涌的气血,歌莉娅就又提着裙子款步盈盈地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挽住萧雨歇的胳膊:“亲爱的,今晚我们去哪儿?”
萧雨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祖宗的?这又什么情况?随即他凑在歌莉娅耳边,假装笑着耳语道:“你还真不不要这个脸了?我可是真的一没贺礼二没请柬。”
歌莉娅呵呵一笑:“你敢说自己是混进来。但许宸鹤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说自己没给萧家发过请帖。你能来就是萧家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他敢要贺礼!?他敢指认你是混进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想不明白。”
萧雨歇同样呵呵一笑;“许宸鹤不敢,有人敢!萧家可不是没有对头!”
“那这就是萧家的对头攻讦萧家,萧家哪里会丢人?又关我什么事?”歌莉娅说的轻巧,可谁都知道,这前提是萧雨歇成功应对了他人的攻讦。
这边歌莉娅挽着萧雨歇早宴会厅里款款走着,那边整个宴会厅已经窃窃私语了,论样貌艳名,歌莉娅在这宴会厅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然而此时这个艳名冠绝的没人却名花有主了,谁都在窃窃私语,谁都投来火辣的目光,这个和歌莉娅如此亲密的男人是谁。有明眼人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男人是萧家的少爷。
萧雨歇这个萧家的小少爷虽然刚回大易几个月,但是从朔漠台入学试的表现来看,他的风评已经不太好了。陈昂出来以后,多次指责过萧雨歇诈取他手中的令牌,踩着他进了朔漠台。萧雨歇是不知道的,他都快忘了这人事谁了。
但很多人终归对萧雨歇的第一映象打了折扣。
此时的宴会厅中,估计又有人要脑补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良少爷用阴谋诡计骗取纯情女神芳心,让纯情女神变成床上玩物之类的论调了。估计再过几天,评书话本都能出来一套。
萧雨歇忍受着身边的目光,嘴角一吹额头散落的头发,悻悻的说道:“话说的手上功夫比我都好,上回在蛮陆我们命都快没了,你不动手!”
“说的轻巧,你以为战歌术那么简单?别的不说,有种你一边唱歌一边和人打架。你能唱的完一首歌还不被人打成猪头我和你姓。”歌莉娅一边媚笑着一边说道。
萧雨歇没有带着歌莉娅去找黎动他们,他现在的右臂被歌莉娅死死抱住了,箍的比钳子还紧,感觉手都快麻了,萧雨歇走哪儿,她跟哪儿,她可不想一转眼萧雨歇人没了。
萧雨歇不想暴露别人,索性带着歌莉娅到处乱转,刁英他们看到萧雨歇现在的情况,自然明白萧雨歇为什么不能找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配合。
顶着别人火辣辣的目光,萧雨歇和歌莉娅在宴会厅中的人流中穿过。萧雨歇假装出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和他们遇到的每一个人打过招呼,但实际现在的心情是厌恶和烦躁到了极点,可是偏偏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不知不觉,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这宴会的主人,今天的寿星,江南钱庄的大老板,许宸鹤。
许老板一上来,就颇有风度地说道:“歌莉娅小姐可还满意这宴会?”
歌莉娅掩面一笑:“宴会安排面面俱到,又哪里有不满意的道理。”萧雨歇就在一边假笑,一边朝着周围四处张望。
许宸鹤像是刚注意到了萧雨歇似的问道:“不知这位是?”
萧雨歇终于找到机会,奋力把手从歌莉娅怀里抽出来,拱手行礼说道:“萧雨歇,黛眉萧。”
许宸鹤像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竟是黛眉萧家,许某人何德何能,竟另公子大驾光临啊!”这一句话,宴会厅中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人群中也开始渐渐窃窃私语。
萧雨歇的手从歌莉娅怀里抽出来,就再没放下,索性放到了下巴下面,挠着下巴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来吃喝玩乐的。”
“哈哈哈,萧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随心随性。”许宸鹤说话甚是老道的样子,让听的人确实舒心。
“久闻萧公子惊才艳艳,从海外归来月余,便入了朔漠台。只是这朔漠台,也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了吗?萧公子怎么有心情来这明海城享乐了?还是说,萧公子进朔漠台的法子不正当,朔漠台混不下去了,又被人踢了出来。”这话说的就纯粹是在骂萧雨歇了,甚至连朔漠台一起讥讽了。这大庭广众的,许宸鹤还已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一下,真的是闹得人尽皆知。
萧雨歇饶有兴致地回过头去,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许芽衣!
萧雨歇不耐烦地用手挠了挠额头:“朔漠台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诶,萧公子千万别当真,小女刁蛮任性,不会说话。还望萧公子别当真,回头许某人一定好好管教。”和萧雨歇赔完礼,转身许宸鹤就去骂起了许芽衣,“芽衣?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谁教你这么胡说的?真是丢我的脸?这是我的寿辰,你少说几句。好好听话,给萧公子道个歉。”
“道歉不必了,我受不起。但有句话我是要说清楚的,进朔漠台,我凭我自己本事,我知道陈昂那个手下败将,输不起。一直妒恨于我,在外传我谣言。各位若是真的信,我无话可说。可我若是不信,大可问他一句‘证据何在’?当天入学试受到袭击,所有考生都被卷入其中,想必诸位都知道。我手上是实打实宰了几个蜂族和叛族的,你们问问陈昂,他手上有几条蜂族和叛族的命?我等与袁公、虎老、熊伯血战之时,他身在何方?”萧雨歇眼睛看都不看许宸鹤和许芽衣,手一掸肩,装作一副发怒的样子,转身就要离去。
许芽衣当时就不乐意了,涨红了脸说道:“你等凭什么要求陈昂他以身犯险?保住自己性命乃是人之常情,可陈昂的实力才华是实打实的,这等人中龙凤,凭什么不能入朔漠台?”
“因为怕死!”萧雨歇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朔漠台入学试伤亡率奇高,且年年公布死亡名单,就是在告诉所有想要入朔漠台者——‘怕死的孬种滚远点儿!’。”
“你!”许芽衣涨红了一张脸,眼看就要被萧雨歇气的哭出来。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之声越来越大,显然许芽衣这面子被当众撅了,很是难受。
歌莉娅顿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现在戏已经演了,总要演完吧。就想上去拉萧雨歇,做出一副把人拉回来的样子。
萧雨歇赶紧一摆手,他是不想再被歌莉娅纠缠了,趁机甩开歌莉娅,佯作愤怒地说道:“我说不来的吧,非要来!人家看来不欢迎我。”他这一下,歌莉娅顿时没了脾气,要么就只能看着萧雨歇摆脱她,要么就只能跟着萧雨歇一起走。萧雨歇这合情合理地摆脱了纠缠,歌莉娅再想纠缠,就显得没皮没脸了。
这时人群中再次传出一句话:“可笑可笑,朔漠台入学试,萧公子的手下败将何止那陈昂一人。巴山派少年天才殷岳同样败于萧公子之手,黯然退出。人家可没学那陈昂到处说萧公子的坏话,相反,他倒是说过,萧公子乃是他好友,被好友棋高一招,他输的心服口服。殷岳德才之名显赫,远超陈昂,难道被萧公子算计,还帮萧公子说话,和萧公子做朋友?这有脑子的,哪里会去听陈昂的聒噪?”
随着声音传来,一个翩翩公子缓缓走出人群,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绿芩胭脂铺的吕公子吕夏。
萧雨歇见到是他,一时也不明白是何用意,一拱手道谢:“多谢吕兄仗义援手。只是殷岳乃我莫逆,他与此事无关,还请不要将他卷入其中,不然我这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哦,愚兄唐突了。”吕夏更有意思,马上躬身致歉。这二人一唱一和,你来我往,倒甚是默契,把别人都看傻了。
那边,许宸鹤赶紧让自己儿子把许芽衣拉出宴会厅,别让她在这儿丢人现眼。然后赶紧过来和萧雨歇赔礼道歉:“萧公子,真的折煞老朽了!我这女儿啊!被我宠坏了,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怎么还和您起了冲突。”
“可能我不像好人吧。”萧雨歇看着像是真的生气了,转身就走,任谁也劝不住,他才不留呢,赶紧摆脱歌莉娅才是王道。
许宸鹤看着他的背影,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转身就去安抚其他的客人了。
刁英他们其他人,此时也趁机赶紧离开,此地已经不宜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