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方舟简单用过晚膳后,凌风为他安置了一处军帐。
“二皇子,夜色已深,圣上体恤,召您明日觐见。”凌风俯身行礼,恭敬地说道。
“好,多谢凌风侍卫。”夏方舟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天色已晚,凌风侍卫也早些休息吧!”
“是。”凌风应了一声退出营帐。
昏暗的营帐中,唯有一炷烛火忽明忽暗,夏方舟端起一侧小几上的茶杯,拿在手中,轻轻晃了晃,漆黑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山崖。
“东篱俘虏……”
夏方舟轻声呢喃道,“难道是东篱俊?”
想到此处,夏方舟起身轻轻走出了营帐,四下观望一番,确定无人之后,便向着最角落里的营帐走去。
营帐内,东篱俊面色平静,俊美的五官布满沧桑。
起初他还有反抗,但后来,除了每日送饭菜的人,他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他不明白夏雍要做什么,但他很清楚,如果再这样待下去,自己会疯掉。
东篱俊晃动着铁链,制造出一些声响,来打发无聊的时间,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到屋外漆黑的夜空,几点星光忽闪忽闪的,这一刻,他别无所求,惟愿离开这狭小之地,重获自由。
随着一阵异响,营帐的门被推开。
东篱俊循声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高大的男子。
墨色华服下,夏方舟的容貌有些阴冷,目光灼灼地盯着被铁链拴住的男人
“你是谁?”东篱俊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轻飘飘地问道。
“你又是谁?”夏方舟没有回答东篱俊,而是应声反问。
“呵呵——”东篱俊轻轻笑了笑,“你看不出来?被这铁链束缚,不过是一介俘虏。”
“傍晚时分,便是你弄出的声响吧!阵仗挺大呢!”
“嗯……让我猜一猜……”东篱俊笑了笑,“听说西夏的粮草被烧,莫非你是运送粮草的?”
夏方舟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惊愕,不过片刻,稍纵即逝。
东篱俊看着面前的男人,却是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你是东篱俊。”
夏方舟随意地坐在一侧的木凳上,目光一直看着被铁链锁住的男人,随手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清茶。
“茶凉了,不好喝。”
夏方舟将茶杯里的水尽数洒在地上。
东篱俊正了正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面前的男人,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
“二皇子,久仰久仰!”
“巧了,你也是二皇子……”
“呀……”
夏方舟猛然惊觉,赶忙捂住嘴巴,轻笑一声:“瞧本宫这记性,都忘了,你如今不过是一介庶民。”
东篱俊看着夏方舟璀璨的笑意,只觉得煞为扎眼,莫大的耻辱袭上心头。
“我与江陵是夫妻,尊二皇子一声二哥,不为过吧!”
“莫要往本宫脸上贴金,本宫可受不起。”夏方舟起身欲要离开。
“等等。”东篱俊大喊一声。
“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夏方舟循声回头,语调微微上扬:“哦?!你一介庶民如何与本宫合作?”
“南蛮内战,夺嫡之争已然达到高潮,我有南蛮军事布防图,二皇子,你说我们能不能合作呢?”东篱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他必须翻身。
“呵呵——”夏方舟轻笑一声,“南蛮军事布防图你不是给了父皇吗?怎么还会有呢?真是可笑,莫不是把本宫当成了傻子?!”
东篱俊听着夏方舟的话也不恼,漆黑的眸底满是戏谑。
“二皇子,我东篱俊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呢?给夏雍的南蛮军事布防图不过是一半,还有另一半我早已放在了别处,不然,你以为夏雍为何不肯杀我?端留着我吃白饭吗?”
夏方舟目光如炬,沉默片刻,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营帐。
“夏方舟,我等你。”
东篱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一定会再来找自己的……
夏方舟脚步一顿,终是离开了营帐。
————
彼时,圆月高悬。
夏雍换了一身常服,孤身一人,踏着月色出了府……
三国交界处
三角石碑
一行车队浩浩荡荡,最中间的粉色马车灯火通明,花团锦簇,在漆黑的夜色中煞为耀眼。
君扶一袭红色长袍,乌黑的秀发垂至腰间,俊俏的五官嵌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手里轻摇一只折扇,在月色下更为惊艳。
“君扶,信可送到了?”
粉色马车内传出一道娇媚的女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