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沫跟随南宫行客抵达南蛮皇城。
偌大的宫殿富丽堂皇。
南宫行客一袭明黄色锦袍居于上首,俊朗的五官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蓝色的瞳孔悠远宁静,似是大海里的水,波澜不惊。
苏以沫一袭墨色骑马装站于大殿中央。乌黑的秀发高高束起,精致的小脸上未施粉黛,两鬓的碎发略显凌乱,饶是这般模样,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南宫行客端起一侧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打量着大殿中央的少女。
“赤木,快请沫渊公主上座。”
南宫行客对着一旁的赤木吩咐道。
赤木应了一声,命人寻了把木椅。
苏以沫倒也不客气,随意地坐在木椅上,一只触摸着左手无名指的黄金戒圈,另一只手搭在右腿上,清亮的眸子死死盯着上首的男人,这般不卑不亢,倒也令人钦佩。
南宫行客目光落在少女的左手无名指处,那颗指甲盖般大小的晶莹宝石有些扎眼,偶有几缕阳光照在晶石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打眼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沫渊公主,您这石头着实漂亮。”南宫行客冷不丁地称赞了一句。
苏以沫听到南宫行客的话,轻轻抬了抬手,平静地说道:“多谢大皇子夸奖,确实漂亮。”
简单的对话惺忪无常,两个人却是各怀鬼胎。
“赤木,为沫渊公主上茶。”南宫行客把玩着大拇指的玉扳指,语气里满是玩味。
“大皇子,这茶小女子就不饮了,您有什么事直说便好。”
少女的声音清冷,明亮的眸子里透着一抹阴鸷。
“翎儿定是没能收到我的来信吧!您摇响铃铛,假借翎儿之名给我回信,究竟意欲何为?”
“哈哈哈……”
南宫行客大笑几声,“沫渊公主当真是心思玲珑剔透。本宫不过是想见见沫渊公主,怎么?难道沫渊公主不想见本宫吗?”
“大皇子,翎儿在哪里?”
苏以沫目光灼灼盯着上首的男人,语气凌厉,冷声质问道。
“苏以沫,你如今身处南蛮,请注意你的态度。”
南宫行客看着少女盛气凌人的模样,只觉得有些烦闷。
似是想起之前去往东篱,跟随顾梓柳去沫渊公主府的情景。
一股莫名的羞耻感瞬间袭上心头。
这个女人,凭什么到了此种地步,竟还是如此处变不惊。
她难道不应该是声泪俱下,害怕到身体颤抖,大气不敢出吗?
可为何还要以这样高的姿态睥睨自己。
“南宫行客。”苏以沫轻轻喊了一声,起身上前一步。
周围的侍卫见状纷纷抽出长剑,对准苏以沫,赤木更是将一把剑抵在苏以沫的脖颈处。
“呵呵——”苏以沫冷笑一声,抬手挪开抵在自己面前的长剑,轻声说道:“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我一介女子,又身处南蛮皇城,定是不会掀起什么风浪的。”
“啧啧——”
苏以沫停顿了一下,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大皇子脸色不甚好看,许是得了什么重病。”
“休要胡言乱语,大皇子身体好得很,你这是在诅咒大皇子吗?”赤木再次将长剑悬在苏以沫的脖颈处,冰凉的利器触碰到温热的肌肤。
赤木手上稍稍用力,苏以沫只觉得脖颈处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
苏以沫倒也不害怕,再次抬手挪开了自己脖颈处的长剑,抬手摸了摸那道细小的伤口,丝丝血迹缓缓溢出。M.
“大皇子,您有没有觉得头痛欲裂,身体无力?”苏以沫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帕子,轻轻擦拭着自己的伤口。
伤口虽浅,但血液鲜红,染在白色帕子上,似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那只小白狐是北疆蛊王,毒性很强,难道大皇子就没察觉到异常吗?”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
空旷的大殿上有一瞬间的寂静。
南宫行客听着苏以沫的话,眸色沉了又沉,突然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体无力,似乎随时会晕倒一般。
“大皇子。”赤木见状,上前一步,一把搀扶住南宫行客,语气里满是焦急,“您还好吗?”
南宫行客稍稍运功,只觉得体内似是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欲要喷涌而出,平复了片刻,轻声说道:“本宫,没……”
“噗——”
南宫行客的话还未说完,只见一口黑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方才还容光焕发的脸色,在此刻竟是透着一丝煞白,嘴角挂着滴滴血迹,黑色的鲜血洒在明黄色的华服上,不多时便氤氲开来,似是一朵绽放的鲜花。
“大皇子,大皇子……”
“来人,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