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出事了。
顾辞病了,病得很重。一连几日都不曾上朝,寻了许多大夫前来诊治,却也是看不出病因,整个人昏迷不醒,终日躺在床上,塌陷的眼窝,苍白的皮肤,似乎随时都会离去一般。
顾梓木挨了板子,顾梓杨不在府中,孙姨娘又担不起大事,可谓是群龙无首,彼时的丞相府已然乱做一团。
虽然孙姨娘一直压着这件事,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顾辞重病一事终是传得满城风雨。
更有甚者猜测丞相府会就此陨落。
苏以沫听到这个消息时,着实有些意外,单凭挨几个板子断不会让顾辞病得如此重,难道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
思索良久却也想不通,索性便也不去想了,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这天的天气很好。
苏以沫正在书房研制寒毒药丸。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公主?在忙吗?”门外传来秋荷的声音。
苏以沫收起桌上的药材,拿了几张宣纸,胡乱地遮了一下。
秋荷并不知道苏以沫为东篱相濡研制药丸一事。
“秋荷啊,进来吧!”苏以沫身体端坐,拿着一支毛笔佯装认真地练字。
秋荷推门而进,俯身行礼,“公主,李福公公来了。”
“哦?李福公公?”苏以沫循声抬眸,语气里满是诧异,“可是有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李福公公正在前殿等您。”秋荷摇摇头,她也不清楚李福为何突然来公主府。
“走吧,过去瞧瞧。”苏以沫放下毛笔,整理了一下衣襟,向着前殿走去。
前殿
李福一身宫服,手里拿着一支白色拂尘。
见苏以沫走来,赶忙上前俯身行礼:“老奴参见沫渊公主。”
“李公公快快请起。”苏以沫笑了笑,语气轻柔,“李公公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九千岁说养心殿的月季花开得正旺,想邀您一同前去观赏。”李福笑着说道,虽然他在养心殿服侍多年也不曾见过月季花,但既然九千岁如此吩咐了,那就如此说吧!
“月季花?”苏以沫轻声问道,语气里有些狐疑,九千岁如此有雅兴吗?
“是。”李福微微侧身,“马车已备好,沫渊公主,请吧!”
苏以沫抽抽嘴角,这个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以沫并未多问,简单整理一番后,坐着马车向皇宫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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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养心殿
东篱相濡今日穿了一件大红色袍子,俊美的五官在红色的衬托下更显得精致。
东篱相渊靠在软枕上剧烈地咳嗽着,目光不时地看向一侧的男人。最近这些日子都是这个男人在监国,自己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东篱相濡自是察觉到了东篱相渊的眼神,猛得一抬头,阴冷的目光吓的东篱相渊身体微微一抖。
“咳咳——”
这次东篱相渊真得咳嗽了起来。
“皇兄的身体当真是还未痊愈呀!”东篱相濡阴阳怪气地说着。
“多,多谢阿濡关心,皇兄正在努力恢复。”东篱相渊有些心虚,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
“丞相大人病了,病得很严重呢。皇兄得空了去瞧瞧吧!”东篱相濡纤长的玉手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四个大字:
引蛇出洞
“阿濡可是查探到了什么消息?”东篱相渊似乎来了兴趣,猛得坐直了身体。
“遂了他的意,将计就计,方可一网打尽。”东篱相濡薄唇轻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区区五十个板子断不至于要了顾辞的命,可为何却突然病得如此重了……”
东篱相濡似是想到什么,深邃的眸光划过一抹惊诧。
传送阵?!
原来如此,东篱相濡恍然大悟,原来一开始他便找错了方向,他一直以为传送阵的阵眼是那个纸人,如今细细想来,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
“主子,沫渊公主来了。”溪风推门而进,恭敬地说道。
东篱相渊听罢赶忙重新躺回木榻上,有气无力地咳嗽着。
东篱相濡眸底划过一抹笑意,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批阅奏折,俊美的五官瞬间袭来大片的倦意。
溪风暗自抽抽嘴角,自家主子这弄虚作假的本事愈发炉火纯青。
苏以沫一袭红色长裙款款走来,乌黑的秀发垂至腰间,头上别着一支白玉簪略做点缀,精致的小脸上化着一抹淡妆,白皙的皮肤似是嫩得掐出水来。
“参见皇上,参见九千岁。”苏以沫俯身行礼,语气轻柔,举手投足间皆是端庄大气。
“沫……”东篱相渊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东篱相濡轻声说道,“沫渊,来本王身边。”
苏以沫循声抬眸,待看到一侧的男人时,眼底划过一抹惊艳,大红色的袍子衬得男人的皮肤更加白皙,俊美的五官透露着一种阳刚之美,只消一眼便让人意乱情迷。
“沫渊?”东篱相濡看苏以沫半天没有回应,轻轻喊了一声。
苏以沫回过神只觉得有些尴尬。
美色误人,当真误人。
“九千岁不是说赏花,花呢?”
“本王今日身着大红色长袍,沫渊不觉得本王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月季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