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长公主府外
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翻过墙头,摸黑进了东篱相漱的房间。
“啊——”
一阵凄厉的尖叫声陡然划破寂静的夜空。
长公主府的侍卫听到声响,赶忙向着后院跑去。
春玲推门而进,只见东篱相漱脸色阴沉,满是怒气,而林安捂着裆部,躺在地上,俊郎的五官有些扭曲。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春玲有些诧异,“这,这林公子是如何进来的。”
“你们就是如此看守公主府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吗?”东篱相漱语气极尽冰冷,看向林安的眸底划过一抹嫌弃。
方才她正在熟睡,迷糊中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起初以为是梦境,然而这感觉着实清晰,待睁眼却看到林安的一张大脸浮在自己面前。
一气之下,一脚踢在林安的裆部,便出现了刚才的情景。
“属下知错,公主息怒。”刚刚赶过来的侍卫长春风俯身跪地,语气里满是恭敬。
“罢了罢了。”东篱相漱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是,不过,这人如何处置?”春风看着躺在地上,疼的脸色发青的男子,轻声问道。
“本宫有些话对他说。你们守在门外便是。”
众人应了一声,退出房间。
东篱相漱起身,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的男人。
“阿漱……”林安轻轻喊了一声,“方才定是光线太黑,你没看清我,是吗?”
林安自我安慰,他笃定东篱相漱对自己念念不忘。
“不是!”东篱相漱坐在一侧的木椅上,纤细的手指端起一只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林安艰难地起身,方才东篱相漱那一脚似是要了自己半条命。匍匐在东篱相漱身侧,轻声说道:“阿漱,我忘不了你。”
东篱相漱眸色暗沉,一把捏住林安的下巴,冷笑一声:“许是这些年太过安稳,你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本宫与你已然和离。你又何必如此死缠烂打,喋喋不休?”
“你当真以为你做的那些腌臜肮脏之事本宫不知道吗?”
“世人皆说长公主动用权势将才子林安圈禁在公主府,可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主动对我说,姑娘你长得很像我的家人,就像在下的内人。是你穷追猛打,然后与本宫成婚。”
“结果大婚之日,你的那个青梅竹马,云诗,却来砸场子。于是本宫落得一个利用权势夺人夫君的名声。”
“再后来,你的一招狸猫换太子,竟是将你与云诗的女儿换了进来。”
“呵呵——”东篱相漱冷笑一声,“想必你都不知道本宫的那个孩子是男是女吧!你是不是好奇本宫如何知道的?”
“因为本宫生的是儿子,可你抱进来的却是女儿。”
“这些年,午夜梦回时,你可曾想起过那个被你抛弃的孩子?”ωωw.
“可是,本宫不怪你,本宫爱你啊,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本宫便忍了下来。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本宫去算计皇兄。”
“阿濡旁敲侧击过你好多次,可你野心勃勃,算计别人的同时已然进了别人的圈套。”
林安满脸惊愕……
“阿漱,你,你,……”
“本宫自幼生在皇宫,什么心机没见过呢?其实当初,你若一直安安分分,这件事本宫永远不会说出来。”
“本宫与你和离,是对这些年最好的交代,可是,你为何还要回来纠缠不休。”
“本宫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东篱相漱语气冰冷。
她真的不爱了,用尽半生去买一个教训,如今,该放下了。
“明日本宫会进宫面圣,将事情全盘托出。”
东篱相漱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一刻却是一点喜欢都没有了,心静如水,波澜不惊,大抵如此。
“安安,我们缘尽了。”
雍容华贵的女人,薄唇轻启,面色淡漠,语气冰冷。
“来人,将人关进柴房,等候发落”
“阿漱……我……”
“拖走。”东篱相漱冷喝一声。
春风命人将林安拖了出去。
林安眸色暗淡,他一直以为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到头来才惊觉自己不过是跳梁小丑。
“阿漱,我好像爱过你……”
林安语气极轻,似是说与自己听。
东篱相漱瘫坐在地上,方才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维护自己最后的骄傲,如今空旷的房间,只她一人,她终是支撑不住。
那日东篱相濡突然来长公主府上,将林安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其实这些年,所有的事情她都心知肚明,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她以为只要她足够真心,林安定会看到她的好,可林安是块石头,又臭又硬,终是捂不热……
翌日
清晨
正和大殿
东篱相渊一袭明黄色华服端坐于上首,众百官身着朝服居于大殿中央。
“众爱卿可有事要禀报吗?”东篱相渊语气平静地说道。
众大臣皆沉默不语。
“启禀圣上,微臣有事启奏。”丞相顾辞上前一步,俯身作揖。
“丞相大人,又有何事呀?”东篱相渊的语气里透着些许不耐烦。
“臣那嫡女,顾氏梓柳客死异乡,被库奇藩王污蔑杀人,还请圣上还微臣一个公道。”顾辞的语气里满是悲伤,顾梓柳虽然死了,但东篱俊如此侮辱丞相府,总是要讨个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