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颜芜面前的土墙一颤，接着一条条手指粗细的裂纹弥漫开来。眼看自己随手布下的土墙被那老虎一击打的近乎粉碎，颜芜的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失望。这套连击看似无懈可击，但他们三人的分工也太过明显了，山龙辅助防御，熊负责转纳与消化，老虎负责攻击。一般人或许会觉得这很厉害，可实际上呢？单独分化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这套连击都不可能打出来！而且啊，按常理来说，那个山龙应该是他们中间防御力最强的那个人，熊综合素质最高，老虎则全面发挥他们身体所附带的强大攻击力。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三人的生存概率会两极分化。防御高的，没攻击力，防御力低的没生还概率。唉……

正思考间，颜芜面前的土墙也破碎了。身旁的颜晓见颜芜毫无反应也唯有一挥手压下那漫天飞舞的泥土，扭头看向眉头紧锁的颜芜先是一愣，随即才奶声奶气的问道

“爷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你们三人生还的概率极低……本族的后人啊，你先退下，我有几句话要问他们两个……首先是你，岩熊，假设你孤身面对拥有全五行元素、境界与你相当的灵尊，你觉得你最多能坚持多长时间才被他击溃？”

“大概……五分钟！”

“那你呢？老虎？你觉得你能坚持多长时间？”

“这个我无法保证！但有一点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同于熊的谦逊，那只老虎一开口就是孤傲。

“你问吧！”

颜芜并没有在意那只老虎的语气与背后他所蕴含的思想。其实不用这只老虎细说他都能猜到这只老虎想说的是什么。只是，那是无奈之举……

“请问，您知道外面的他族都在专心培养什么吗？您知道叠甲的危害吗？叠甲，那可是固步自封的死路啊！我等生物的演化潜力终究是有极限的。以前那套一条路子走到黑的演化模式已经不管用了！现在拼的是综合能力，是泛用性！我本以为……”

“毁灭之舞一难的确肃清了本族一代人，同时也为族群后人的改变留足了空间。这些我都知道，我也都看到了。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更加苛刻的选拔人才！我需要的是改变后的人才，而不是以往的那一套……”

“但是，如今山龙族后起之秀严重空缺，若是我族悉心培养的天才在那一战陨落，那才是我族最大的危机。他只会将那种改变最脆弱、最晦涩的一面展露在我的族人面前，继而迫使他们在前面的路子上却走越深……我不反对你们三人结伴前往，我也不反对外人参与到这次的改变中！我只是在思考和衡量这种变化的利弊。”

颜芜深呼吸一口气摸了摸自己那圆滚滚的光头再度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的综合能力非常优秀，甚至在那头熊的能力之上……但想过没有，过刚则摧。这世间最坚硬、最牢不可破的东西就是我们脚下的大地，可大地的坚韧浑厚是一蹴而成的吗？那可是数以百万年日积月累才建立起来的。同样的，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是，一味的争强好胜、贪功冒进也只会导致你们在不经意间落败！不要小看任何人，也不要只看表象……回去拟订好你们各自所需要物品的清单，然后开始集中训练，争取早日做到针对自身的强化与武装。”

颜芜最终还是妥协了……他真正要面对的不是这几个贪功冒进的年轻人，而是山龙族那延续了两百万的防御至上旧思想。这只老虎说的太对了，叠甲只会压缩山龙的演化空间，最终被人像撬罐头一样轻易撬开。是时候该发展主攻手了……

另外就是，这头老虎多少有点太情商了！

好在，这只老虎只是有点低情商，但不傻，最简单的分拣重要信息这一点他还是能做到的。同时，他也终于反应过来颜芜前面那一套话术的意图。他有点太过直白了，颜芜毕竟是族长，他能看到的东西颜芜自然也能看到，同样的，他看不到的颜芜还是能看到。正如颜芜说的那样，有些东西积累的太久了，就好比一座山一般压在每一个山龙族族人的身上……

“多谢族长指点！”

老虎带头鞠躬道谢，紧接着便是山龙和那岩熊的随声奉承。三个人躬身退远后，颜芜却突然看向颜晓说道：“我刚才的话术，你能听懂几分？”

“四分……爷爷您是在暗示他们真正需要面对的是谁，还有就是提醒他们不要太过贪功冒进。”

“不错，四个听懂了两个，一半。至于另一半……你是我的孙子，自然也是山龙族未来的族长，作为未来的族长，你切记不要把话说的太满，否则谁都不会好过。就比如我刚才说的，我只是让他们去报备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并没有肯定了要让他们去！这就是我要教你的。什么都不要敞开了说，重要的事模棱两可最好！一方面不妨碍调用他们的积极性，另一方面也是为今后的失败做准备。最重要的事，不要落人把柄！这些，你都记住了吗？”

“嗯嗯！”

颜晓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把这些话都记在了心里。只因为他知道，这很重要，值得他花时间去反复琢磨……

“对了，爷爷，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