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的三家再次会审,态度的前后转变,让他意识到哪里定是出了差错,想要通过他们来通知“神气道门”自救,想来是行不通了。
游离的魂葬试图沟通“无间镇狱”的陆老,以当前的困境确实破不开通道壁垒,迫不得已只好尝试与那个疯子建立联系,同样迟迟没有回应。
昨日庭院中,柳通天闭眼前,与他说过那物名为“星罗棋布”,将柳家唯一留存在世的血脉交到他的手中,却对柳家灭门真相只字未提。
走后,尸首被收进“无间镇狱”,因此,即使身上的东西被搜刮一空,断然不知柳通天已死的消息。
寒风刺骨,让墨鱼儿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一大早耳边就传来世人的唾骂和嘲讽,只因他们放出谣言,说他是“神阴门”余孽。
说当初是“神阴门”灭了柳家满门,于今日日落西山,在柳家废物前杀了他,以告慰柳家亡灵。
饶是到了这步田地,墨鱼儿也是镇定的很,这话是说给外人听的,要动手早就动手了,必然是在盘算着什么,一时半会死不了,就有机会逃脱。
他唯一担心的事,一旦三大家族抽出时间,怕是会查到柳子头上,那时会被动很多,而此时又见那三人的踪影,实在古怪的很呐。
一落拓少年眼里布满了血丝,状态差极了,双手还滴溜着不少冥烛和冥纸,站在人群后方,远远的瞟了一眼龙凤台中的那道血袍身影,不禁神色莫名慌张,随后拼了命的往前挤。
来人,便是竹馀了。
昨夜,守着亡母身边彻夜未眠,回想“妖草村”二十多口甚是不幸,心生凄凉万分,悲痛欲绝。
最大的尊重莫过于入土为安,拿着墨鱼儿给的钱财,一早便来“诡阳城”张罗后事,无意中却听闻,这张、阮、巫三家要在柳家废墟处死“神阴门”贼人。
不知为何,当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因为昨夜墨鱼儿救他以后,就是往“神阴门”的方向去的,问人只知一身血袍,人啥样不清楚,故而来此一观。
一位略瘦的糙汉,一身腱子肉,却不修边幅,胡子拉碴,斜见竹馀眉心的青黑“贼”字篆文刺青,不光满身落魄样,大过节的,手里还提着死人用的东西,简直不要太晦气。
“不开眼的小贼,撞到了本大爷,一声不吭就想一走了之?”
赶紧追上前去,抬起一脚踹到屁股,将他踹倒在地,口吐秽语,大声训斥道:“嘿,说你呢,往哪跑,找踹是吧!”
竹馀充耳不闻,生生挨了一脚,全然不顾身后硬汉的拳脚,猛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紧手上的冥烛、冥纸、冥币往前窜,挤到最前方。
刚要踏上台阶,便被硬汉又一脚踹在地上,一只大脚踩在他的背上,一时令他动弹不得,随即他哈哈大笑。
“小贼跑的倒是挺快,只要你从跨下钻过,本大爷就饶你不死。”
竹馀咬着牙,好几次试图奋力撑起身子,却被硬汉狠狠地踩了回去。
这时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大喊道钻你大爷。”
得意忘形的硬汉晃神之际,被竹馀挣脱开来。
墨鱼儿心神微微一震,闻声见人,似乎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便朝着竹馀传音。
现如今,硬汉在众人面前被一个小贼呵斥,面子断然挂不住,随即怒气冲冲,上前拽住他的衣领,恐吓道。
“小杂碎,敢跟老子耍横,我要弄死你!”
“竹馀,我叫墨鱼儿,你去找“明月楼”的管事陶苕药,知会“神气道门”的李正气、东方夭也前来搭救,柳子也在,切记千万别让她踏出房门。”
同一时间,竹馀脑海中,从身后出来熟悉的声音,登时愣在了那,身上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硬汉见小杂碎颤颤巍巍的丑态,冷哼一声,傲然道,知道害怕了,可惜晚了。”
“滚开。”
待竹馀缓过神来,本是无神的眼睛,陡然冷光大放,先是冲他爆喝一声,接着将手中两捆的东西,相继砸向硬汉的脑袋。
哗啦啦!
只见漫天冥纸、冥币胡乱飘飞。
得知此事,竹馀一时心乱如麻,跌跌撞撞的冲出人群,一路急跑向着“明月楼”而去,跟鹦鹉学舌似的,嘴上默念不断的重复墨鱼儿要传达的话。
硬汉脑袋被砸的“嗡嗡”作响,头疼剧烈,抱着头只觉的天旋地转。
“什么玩意,嗯?纸钱!”
“他奶奶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真够晦气的。”
“呸呸……走了,走了!”
“神阴门贼人不得好死。”
不少闲得蛋疼的人,嫌弃此情此景太过晦气,便也无心凑热闹了,骂骂咧咧中走了一大半。
而,龙凤台一角的持枪家伙,面目可憎,赫然一挥长枪,指着抱头呻吟且蹲在地上的硬汉,忽然冷喝一声。
“你鬼哭狼嚎什么,往后退……看热闹可以,但谁敢靠近打折一双狗腿。”
这一嗓子令他心神一震,呻吟声戛然而止,屁愣是不敢放一个,面对危险一下子往后一窜而起,阮家他可招惹不起,怯怯懦懦,点头哈腰,笑哈哈道。
“啊啊……小的这就退,这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