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声开口道：“所以你今天来，是来要报酬的？”

晏寒夕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踩在对方的底线范围内试探。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小姑娘笑意盈盈，对着程煦道：“怎么会呢，程小姐体内的阴煞虽然被我取了出来，但它毕竟在体内扎根多日，对身体根基颇有影响，尚且需要慢慢调理，再加上听说家主想要见我，我便恭敬不如从命，顺便来海市玩一圈了。”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到底是隐世家族的掌权人，虽然被晏寒夕不按常理出牌打得有些措手不及，程煦却也仅有一瞬的失态。

片刻后，她甚至带了几分笑地看向晏寒夕：“既然如此，这几日你就安心住下，我让青时陪你在海市各处转转。”

若不是忽略她眼底的冷意，恐怕晏寒夕还就真的相信了她的“友善”。

晏寒夕顺势应下：“谢谢阿姨，那我就叨扰了。”

阿……阿姨？

程青时被这个称呼雷得不轻。

程煦身为女性家主，手腕强硬更胜男人，就连程青时自己，对母亲都是敬畏大过亲切。

可晏寒夕的语气，好像是在叫一个普通同学的家长，让她有一种十分割裂的感觉。她怎么敢？

——

“刚才这一段路，你已经看了我六次了。”

晏寒夕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程青时。

程青时眼神复杂：“你不想找你师傅了？”

虽然没有说破，可谁都知道晏寒夕的目的。

“要找啊。”

不在程煦面前，晏寒夕也承认的十分爽快：“但是我在你母亲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她就会告诉我师傅的下落吗？”

这一个反问，把程青时问住了。

很明显，以她母亲的性格，是绝不会告诉晏寒夕的，反倒会因此抓住她的把柄。

但那样仓促的情况下，晏寒夕居然能想到这么多，甚至反客为主占据了上风，这份心智和反应速度，着实有些可怕。程青时看向她的目光带了几分深意。

“那你打算怎么办？”

晏寒夕微微一笑：“刚才我不是答应阿姨，要帮你调理身体吗？我说的话可没半句虚言，你身子的根基如果不补回来，武学一道只怕会再无寸进，必须要引起重视呢。”

程青时皱起了眉：“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

晏寒夕的目的她和母亲都心知肚明，虽然她机灵躲了过去，但程青时十分清楚，母亲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想找到程麟甚至带走他，难如登天。

程青时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

“程麟的下落，我不可能直接告诉你，但他和我家有很深的渊源，你最好不要牵扯进来。”

她点到为止。立场有别，晏寒夕也能够理解。

“少夫人，打听到了，明天谢家在海市会馆有一场茶话会，据说谢老夫人会去。”

目送着程青时的背影，耳边传来刘特助的汇报。

晏寒夕点了点头。

“既然来了海市，咱们自然要去多认识一点人。”

一个大活人到了海市，不可能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谢老夫人既然有消息渠道，就必定知道得更多。

她也该去认识一点新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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