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着竹简上的文字，玄一老道陷入怔愣，久久无言，面容似泥塑木雕般僵住，瞳孔紧缩，这位修法已有六十载的真人此刻心中已如海浪般翻涌，一颗心脏收缩到极致，几欲暂停。

此刻，房间内一时之间，静到极点，只剩下萧玄那悠闲的喝水声，给这死寂的环境增添一抹生气。

“呼”

突然，一声悠长的吐气声响起。

那呆愣足有数分钟之久的玄一老道此刻，终于回神，只见他长长得呼出一口浊气，似为了平复心神般，闭上双眼，周身气息流转，随之张口，吐纳起了空气中的元炁。

显然正自调息。

蒲团上，萧玄望着玄一老道的一番动作与神情，微微点头。

玄一老道方才的震惊与呆愣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当一门足矣震动修炼界乃至轰动全球的功法出现在某一人的面前时，呆愣、震惊、狂喜、贪婪皆是常人都会有的情绪反应，就如鱼料投入鱼群，鱼群会因此而躁动，几欲掀翻河水一般，皆是常态。

萧玄在看，在观察，看玄一老道是否是位值得他传功之人，若是，这门功法，自当交给于他，若不是，那便留下禁制，抹除其方才关于竹简的所有记忆。

他的评定的标准便是玄一老道会不会因这门功法，从而觊觎上他，心生妄念，歹念。

一门可直指结丹的法门对萧玄而言虽是不值一提，但若是因此招来麻烦，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在赌，赌玄一老道不会如此，他在赌自己的感官与眼力。

随后，他笑了，当玄一老道缓缓睁开眼睛时，他望到的没有歹念，妄念，而只有事先预料到的狂喜、震惊。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切情绪都隐藏不住，即使是星空诸教中，那深谙此道，多加掩饰的修士，也会被大能以手段或经验看透，里里外外，黑心白心。

以萧玄那万载以来的岁月经历，看待起地球上的修士来，就如大能审视起普通修士般，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其的真诚与虚伪，对于他而言，地球上这些连百岁都还未达到的修炼者就如同那牙牙学语的稚童般，他虽没有高高在上的俯看，但终究是能一眼看破，这是本质上，精神岁月上的差距。

说玄，又不玄，更多是理应之中，范畴之内。

终于，缓过神来的玄一老道开口了，他的每一个字，都语调郑重，包含着对萧玄的无尽感激。

而萧玄全程只是点头轻笑，没有过多言语，当玄一老道说到不会泛滥的传播这门功法时，萧玄开口了。

“全按玄一道友，你的安排来吧，只要这地球上不要出现有以此功法为非作歹之人，那便无事，所谓修行先修己，修己先修心。”

“萧道友说得通透，贫道明白。”

坐于蒲团上的玄一老道说着，对萧玄拱手，随后将那卷竹简，轻轻卷起收好。

随后，两人便自坐着聊到深夜，再到凌晨，再到天边升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