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樱气到整张脸重新变红,想发火,但因为刚刚脖子被挤压,导致声音沙哑,音调也不准,听起来有些滑稽:
“一年多没见,上来就动手,不能先叙旧吗?”
“我不叙旧。”
邵樱一把将电话抢过来。
蒋至没有反应。
她的注意力转移到邵樱旁边的那个黑色小拉箱。
邵樱察觉对方眼神表情变化,感觉不妙,想说什么但又不敢地干瞪眼紧张。
拉箱移到两人之间。
蒋至单腿蹲下,盯着拉杆把手的那个倒三角形(四个手指头伸进去的那个位置)。
倒三角的位置,仔细看,有一个小凸出,到上边位置,大约五六厘米。
邵樱咽口水,没有准备,疼得五官变形。
蒋至右手抓住把手,伸出左手食指,点了一下那个凸出。
拉杆闷闷朝上弹了一下。
蒋至眼睛发亮。
她的右手往上提,拉杆抬高。
拉杆从箱子分离出来的位置,现出一小截短刀,暗银色,薄薄的,边缘锋利。
蒋至并没有将短刀全部拉出来,短刀只露出三四厘米。
她脸上瞬间露出见情人般的笑意,接着,笑意转成一种嘲讽,但言语口气还是跟没表情的时候一样没感情:
“花拳绣腿。”
刚说完,她将拉杆往下一压,闷闷“噔”一声,拉杆全部收进拉箱。
蒋至在压拉杆的同时借力,一下站直,跟邵樱对视。
“老板知道你回来了。”邵樱真诚提醒。
蒋至不说话,正常速度眨一下眼,对陈述句不做回应。
“听说老板想东山再起。”
邵樱很习惯对方的交流方式,没有因为对方不来气或不给反应而抓狂:
“还没找过你吗?”
“没有。”
蒋至听到问句,很快作答。
“为什么?”邵樱意外。
“因为一年前我去杀他。我没有成功。”
蒋至说这句话的时候,如同无灵魂的屏幕读号。
邵樱双眼跟嘴巴因为惊讶,形成三个圆圈。
蒋至丝毫不在意邵樱的表情变化:
“还有吗?”
“啊?”
蒋至变魔术一样,左手食指拇指捏着那条黑子白绳,给邵樱提示。
然后,手掌一收,又将东西一下子变没了,动作极快。
邵樱心虚,想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
“就…听那个客户说,吓吓那人就行了,我觉得吓人太无聊,就让一傻子把这个放她女儿包里,结果那傻子出车祸…我不知道现在…”
“砰!”
邵樱整个身子砸到那面装饰墙。
蒋至抓着邵樱的头发,抓鸡一样,将邵樱整个身子往那面装饰墙上再次狠狠砸一回。
邵樱没有反抗,砸下去之后,只踉跄了两下,就马上站稳,小心翼翼地讨好解释:
“我觉得你最吓人,所以,一说要吓人,我就想到这个东西…”
蒋至闭上眼,不知是想事情,还是压抑情绪。
邵樱明显害怕了,思路混乱,声音时不时发颤:
“你现在那个中介,之前我也合作过,啊,天哪,那个胆小怕事那个大惊小怪,你知道吗,那回我不小心大力了一点,谁知道那个贱人会吓死!他就到处说我凶…他是怎么联系上你的?你跟着他没有前途的…”
“那人电话!”
蒋至睁开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淡地说。
三男两女,吞云吐雾里,对面来人已经停下。
“请问,岑先生在里面吗?”
岑鱼的手机震动,他接电话,听了两句之后,马上站起来,同时朝门口处张望找人:
“我在最里面,戴眼镜…哦,我看到你了!”
跑腿小哥也看到岑鱼。
双方拿着手机,确认地互相点点头。
小哥利落地大步走过来,双手递上一个普通的灰色纸袋。
“这个…”
“谢谢!”
岑鱼没有让小哥说完,接过袋子直接坐下低头看手机,忙到没空的样子。
小哥也业务繁忙地看手机同时转身离开。
包厢又只有岑鱼一人。
他伸手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绿色蛇皮袋包裹。
七万五百元钞的一沓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