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败绩(2 / 2)

改一下、改一下,不能这样写,是「敛兵守塞,且战且走」。

《明史》写得很简单:五月壬子,徐达及元兵战于岭北,「败绩」。

六月甲辰,李文忠率领的东路军,这时才攻到口温,北元守军闻讯「逃走」?

李文忠道:「兵贵神速,千里袭人,难以负重」,留部将韩政守辎重,率主力至合剌莽来、胪朐河追击北元军,在阿鲁浑河一带,与元太师合剌章蛮子激战。

北元军诈败北走,李文忠率军继续追击,直追到聘海,此时的各路北元军已会聚,正准备展开歼灭战。

史书记载,李文忠直追到聘海…,见「无法取胜」,决定退兵,先勒兵据险自固,多张疑兵,纵所获马畜于野,示以闲暇,一路故布疑阵而退。

结果,败退时还迷了路,至桑哥儿麻,乏水,渴死者甚众。

此次战役,宣宁侯曹良臣、骁骑卫指挥使周显、振武卫指挥同知常荣、神策卫指挥使张耀,俱败殁。

只有西路军比较顺利,骁将颍川侯傅友德率五千骑兵于西凉击败北元失剌罕,在永昌忽剌罕口再败北元太尉朵儿只巴,又于扫林山大败北元军,俘虏北元太尉锁纳儿加、平章管着等人。

接着攻到亦集乃路,北元守将伯颜帖木儿举城降;在别笃山口大败北元岐王朵儿只班,俘虏北元平章长加奴等人,以及牲畜十余万头。

傅友德持续追击北元军到瓜州、沙州,屡战屡胜,俘获岐王的金银大印和牲畜二万头…

西路军的骁将傅友德,当真是勇猛无比,与北元军对战,如入无人之境、大胜班师。

此次北征,三路大明军,号称各有「胜负」,对朱元璋而言,基本上是「残败」!

因为此次征讨的「主目标」是扩廓帖木儿,非但未能取胜,征虏主力徐达的中路军,还战亡数万人;而李文忠的东路军,也是死伤众多,所报战绩大概是添「水份」的。

据《明史》的〈太祖本纪〉中,只记载「败绩」;但〈徐达传〉中则记载:「扩廓与贺宗哲合兵力拒,达战不利,死者数万人。帝以达功大,弗问也。时文忠军亦不利,引还。独胜至西凉获全胜,坐匿驼马,赏不行。」

当初,若是徐达「自请」前往征讨扩廓,遭遇如此的大败绩,「死者」数万人,再如何地「功大」,大概也要被「论罪」了。

相对于征蜀大获全胜,大肆封赏,此次征讨扩廓帖木儿,则是大败绩,全未封赏。

洪武五年十月丁酉,虽然西路军征伐甘肃的征西将军冯胜,带着「大胜仗」回到京师,但因冯胜隐匿驼马未报,所以只赏军士、不赏将领。

而征虏大军的徐达及李文忠,则留驻北方未归,直至十一月底才被朱元璋「召回」。

诏征虏大将军魏国公徐达、左副将军曹国公李文忠,曰:「今塞上苦寒,宜令士卒还驻山西、北平近地,以息其劳,卿等还京。」

而派遣徐达征北的同时,封邓愈为征南将军、周德兴为副将军等,被派往两湖、两广,征讨未降之洞蛮、土官,虽然相对是比较容易的征讨,但回京师后,则受到赏赐。

十二月丁丑,征南军回京师,诏论功行赏。

征南将军卫国公邓愈绮帛各八匹,营阳侯杨璟、宜春侯黄彬绮帛各六匹,都督佥事王诚等绮帛各四匹;副将军江夏侯周德兴、南雄侯赵庸绮帛各十二匹,江阴侯吴良、指挥佥事左君弼绮帛各十匹,平章李伯升等绮帛各八匹,其余指挥以下及军士赏各有差。

连戴罪立功的赵庸,过去与朱元璋对抗的左君弼、东吴投降的李伯升,都有赏赐。

此次征南征北,各有「胜负」,虽有「死伤」,但「收获」也丰,朱元璋眼下也只能自我安慰,徐达与李文忠对岭北一带不熟,才会败绩,只是一时的失算,无妨、无妨。

边境加强戌守就行,要回到刘基当年建议的「九镇塞王」吗?朕的皇子们都还年轻,还未有作战经验,尚欠训练,距离「就国」赴任也还早,还是得找将领们去。

朱元璋嘴上不说,但心下自我检讨,此次败绩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地图做的不够完善;据说,前军师刘基手上有一份山河形势图,不过人都已告老还乡快两年了,要派人去找他要回来吗?

况且,他不参与作战机密多年,地图大概也太旧,就算抄画下来也没用,于是洪武六年四月己丑下诏,制作「山川险易图」。

至于「图」什么时候画好,直到洪武七年二月甲寅,浙江等行省并直隶府州县,以山川险易图来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