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面露赞许之色。
“怪不得青龙看中你,这份领悟力实属难得。不过,少阳少阴既然重生,实力定然大不如前。你确实要赶快回去救人,却不一定是救你的小荷,而是救你自己!”
朱雀此言一出,白树更加诧异。
“谁要来杀我么?”
朱雀指了指白树手上的少阴印符箓。
“这少阴印,多半就在你身边,画皮遍寻少阳印,无非为了两界之门,倘若她拿捏不到少阳,你觉得她会不会转而去寻少阴印?”
想到画皮那种种手段,白树整个脊背都寒毛直竖,但仍有些怀疑。
“可画皮在阴界,我在阳界,她如何找到我?之前小鱼说唯有集齐阴阳印,启两界之门,才能使两界相接啊?”
“话是没错,但你可记得过几日是什么日子?”
心中一凛。
中元节!
白树满脸惊骇,脱口而出:“难道画皮要在中元节入阳界?”
“她自己倒是不一定会来,但她可以广派喽啰啊,按你所说,这画皮扮作少阳神女,占了神女宫,那《命簿》还不是随便她圈。地官老儿远在混沌,管不了此间事,只怕到时候,整个阳界都塞满返阳的恶鬼,按你现在这毫无道行的样子,随便一只都能搞死你!”
白树不寒而栗。
“即便少阳少阴都在你身边,如你所说,两人都只是孩子模样,恐怕没半点法力,不仅救不了你,还有可能一并被屠。要知道恶鬼行事,从不是只盯你一个,以少阴印为目标的话,我敢说,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眼前似重现那一片瓦砾废墟,那一角蓝色碎花连衣裙……
不!
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白树扑通一声对朱雀跪倒:“朱姐,您与青龙都是高人,求您出手救救我们!”
朱雀默然,半晌摇了摇头:“我们四人只是诸天星宿,依天尊之令守在这两界山,与阴阳两界毫无关联,也不能直接影响两界事物,最多只能给予警示,指明方向。”
白树深拜不起,内心沉重。
“不过……我也可以像青龙一样,赠你一件礼物。”
猛然抬头,眼神中充满希望。
朱雀拉起白树,从腰间解下一缕丝带,放到白树手上:“持此物者,多一条性命。”
白树面色肃然,双手持丝带,对朱雀深拜。
朱雀摇头叹息:“求人不如求己,我教你返阳方法,还有几天,你回去与她姐妹二人好好筹划吧。”
晨光穿云,山顶风烟俱净。
朱雀踱步至崖边,抬手遥指。
极目处,那纯白的山峰伸出云海,与此崖遥相呼应。
两座山峰中间,似有一光斑闪耀,白树定睛凝视,却发现那竟然是个悬台,无根无靠,就这么漂浮在苍茫净空。
“白树你听好了,那便是两界之门,创世以来,两界之门从未开启过,也不会为你开启。我告诉你这些,一来是料定这两界之事你定难抽身,只盼你面临抉择时当以苍生为重。二来也是警告你,永远别打这两界之门的主意,否则,我们四星宿定会倾力相阻!”
朱雀正颜厉色,白树内心震动。
“返阳之法,必须靠你自己。两界山不在两界之内,并无轮回可言,不能像在阴界那般通过重入轮回返阳,更不可能用邪法强开轮回。”
“可如果像小鱼那样带着我跑回阴界呢?”
白树原本认为自己回家只有一种方法:跑回阴界,找个镇魂汤灌饱。
“她是少阳神女,会阳艮术法缩地成寸,看来你也见识过。这术法,用你们现代的语言来说,可以叫做空间扭曲。”
白树恍然大悟。
“你以后若有机缘也可以修习阳艮术法,双魂者本就可一魂在阳,一魂入阴,若是灵魂足够强大,阴阳两系术法都可修习。不过我要教你的返阳方法并不是缩地成寸,修习这等高深术法,等学会了估计你坟头都长草了。”
“……好吧……”
“我要教你的,是基于符箓之术的返阳方法,你必须全神贯注,出一点错都可能直接灰飞烟灭!”
白树心中一凛,沉心倾听。
“你左手掌心的这道符箓是元始天尊刻在少阴印上的,当灵魂印上符箓后,少阴印在周身二十一尺范围以内,便会趁灵魂休眠入定时将其送来两界山。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逆符。”
“逆符?”白树闻言诧异:“是说通过反向传送的方法把我的灵魂传回去?”
“不错。”朱雀微笑点头。
“但你要记住,首先,逆符不是对所有符箓都有效;其次,逆符能直接抵消原符箓效果。也就是说,当你用逆符返阳,烙在你灵魂上的少阴符箓便会消失,你将永远无法再通过少阴印把灵魂传回两界山。”
白树重重地点了点头,但转念又问:“那如果以后要把小鱼送返阴界,该怎么做?”
朱雀摇头:“我无能为力。创世以来从未出现少阳入阳的情况,我也说了,你别打两界之门的主意,答案还得你自己去寻找。不过,你自己若是想去阴界到是有办法的,也很简单。”
白树十分好奇,却见朱雀嘴角竟勾起一丝坏笑。
“你去死就好了。”
白树一窒,整个人呆住。
朱雀哈哈大笑:“调节下气氛,毕竟一会儿你做逆符是需要保持心态愉悦的。”
“……”
“言归正传,做逆符需要三步,第一步,把你左手的符箓原封不动地等比例画到右手,要画镜像才行。一旦画错,你肯定会灰飞烟灭。”
白树再次看向左手的符箓,只能说,真不是人能画出来的东西,图案结构复杂,笔画繁多,角度各有不同,比例也难以把握。
“第二步,坐定静心,保持愉悦,想想非常开心的事。因为返阳是正向传送,要保持正面情绪,如果你想了太多悲戚的事情,逆符将无法起效。”
白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三步,将右手逆符打入自己心脉就行了。”
白树忽然想起化形变身本体的那一瞬,也是将一个血红符箓打在心口。看来自己也要这么尝试一番。
三个步骤,最难的,应该就是画符了吧。
白树在崖边坐定,总感觉少了什么,手张了张:“可是我没有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