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逸脚步轻快,期待着明天能有生意上门。
“卖包子,大肉包子。”
听到叫卖声,徐怀逸摸了摸兜里的十文钱,走上前去“给我来六个包子。”
“好嘞,公子稍等。”“公子拿好,一共是六文钱。”
递过去六文钱,接过了香喷喷的大肉包子,徐怀逸闻着香气,精神大振,只想着赶快回家,让母亲跟妹妹吃上热腾腾的包子。
刚拐过街口,迎面走来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蓬头垢面,逢人便轻轻地说“求您行行好,给口吃的吧”“去去去,小叫花子,滚远点。”
小乞丐一受惊,抱着头向着徐怀逸的方向跑了过来。
经过身边时,徐怀逸一把拉住了小乞丐,带着他往墙角走了两步。
小乞丐身子发抖,哆哆嗦嗦地说道“您行行好,您行行好”
“别怕,我不伤害你,这两个肉包子给你。”
小乞丐接过两个肉包子,“谢谢,谢谢”说完便低着头啃起了包子。
“别急,慢点吃,吃完了再走。”
徐怀逸看了眼小乞丐,叹了口气转身向家走去。
“娘,钰儿,我回来了。”
“大兄,有包子,娘,来吃包子了,大兄买了包子。”
“哈哈,你这小狗鼻子真灵,给你两个,留两个给娘吃。”
“大兄你的呢?”
“我路上吃掉啦,你跟娘吃吧。”
一夜过去,徐怀逸早早的起了床。
刚食过早饭,门口便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徐怀逸上前打开门,看到了一脸兴奋的徐昌丰。
“怀逸,好消息啊,昨日我与几位掌柜在勾栏喝酒,说起了你给我写的对联,他们都很感兴趣,说今日要结伴来求一副对联,哈哈。”
“在勾栏喝酒?丰叔,你这酒喝的可不正经,婶子知道吗?”
“咳咳,臭小子,敢调笑我,我可是去给你找生意,谈生意的酒,当然是正经酒!别贫嘴了,赶紧跟我去书铺,我可都跟人约好了。”
两人刚到书铺不久,一位客人便上门了。
徐昌丰快步上前,拱手道“刘掌柜,这么早就来啦,欢迎欢迎。”
徐怀逸也跟上前,打量了一眼,只见来人三十来岁,身穿灰色长袍,瘦高个,一脸严肃,头顶有些稀疏。
刘掌柜拱了拱手道,“徐掌柜早,一大早的叨扰了,今日来就是想求副对联,讨个彩头,您也知道我做的生意,不方便与其他人一道,这就来早了。”
转过头来,刘掌柜对着徐怀逸微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怀逸贤侄了,果然一表人才啊。”
徐怀逸赶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刘掌柜好,您过誉了。”
徐昌丰在旁笑道,“咱就别客套了,怀逸啊,赶紧去准备准备,给刘掌柜写副好对联。”
徐怀逸备好笔墨,铺好红纸,回头道“敢问刘掌柜,您开的什么店,做的是什么生意,我写对联才好有的放矢。”
刘掌柜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鄙人做的是升棺发材的生意,开的是棺材铺。”
“”
徐怀逸无语的看了旁边一脸微笑的丰叔一眼,心中默念“无事无事,这第一单生意可不能砸了,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提笔沉吟,徐怀逸略加思索,挥毫写就“纷扰长辞,此间可作好梦;尘世羁旅,今日才踏归程。”
刘掌柜在旁抚掌笑道,“不错不错,怀逸贤侄果然好文采。”
徐昌丰亦是哈哈大笑,“刘掌柜,如何?怀逸这对联你可满意?哈哈,若是满意,这润笔费”
刘掌柜笑道“满意,这润笔费就按你昨日所说,一百文一副。”
刘掌柜走后,徐昌丰对徐怀逸说道,“怀逸,这钱你且收好,你可莫怪我自作主张,你初出茅庐,这一百文已是行价,再高却是不太妥当。”
徐怀逸接过钱,说道“丰叔为我劳心劳力,侄儿感激不尽,怎会怪你。”
徐昌丰呵呵一笑,道“这是大好事,既能赚了银钱,又能给你搏个才名,你丰叔再辛苦也乐意。嘿嘿,你若真想感激我,他日你中了童生,请我去那水云坊里喝杯水酒就成。”
“请丰叔喝酒那是当然,只是这水云坊是?”
“嘿嘿,那可是城里最大最好的勾栏,听老李说那里的姑娘可是相当嗯,热情。”
“”
半个时辰后,又是三位客人来访。
徐昌丰笑呵呵地介绍道,“怀逸啊,这三位是丝绸铺的李掌柜、首饰铺的金掌柜,还有瓷器铺的方掌柜。”
徐怀逸上前见礼道,“谢三位掌柜抬爱,怀逸感激不尽。”
李掌柜一摆手,道“贤侄莫要多礼,我们跟老徐那是多年的好友,只要你有真材实料,这宣传之事就包在我们身上。”
徐昌丰大笑,“哈哈,老李,你就放心吧,我还能骗你不成,我这就让怀逸给你写一副。”
原来您就是老李!
徐怀逸再次提起毛笔,闭目沉思了一会,写道“官锦夺奇满架光明齐日月,物华炫彩盈笥灿烂艳云霞。”
“好!!!”李掌柜大喊一声,吓了徐怀逸一大跳,手中毛笔一顿,险些掉在纸上。
李掌柜上前拉住徐怀逸的胳膊,“贤侄,写的好啊,这宣传一事就包在你李叔身上,改日有空,来你李叔家坐坐,我家中有两位女儿”
“咳咳”徐昌丰赶忙上前,一边拉开李掌柜,一边说道“老李,这事咱们稍后再议啊,怀逸还有两幅对联要写呢。”
徐怀逸尴尬一笑,长舒一口气,再度思索起来。
少顷,他再次书写起来。
“宝气珠光腾异彩,金钗翠钿斗新妆。”
写完长出一口气,徐怀逸看着对联,有些诧异,总觉得这字比起昨日,似乎越发灵动了。
回过头来看了金掌柜一眼,金掌柜却是满意的点点头。
徐怀逸微微一笑,顾不得多想,开始考虑起第三幅对联来。
没多久,这第三幅对联也跃然纸上。
“七宝铸铜熏鸭绿,千金磁翠斗鸡红。”
瓷器铺的方掌柜凑上前来,看了一眼,说道“不错,贤侄,这对联我喜欢。”
徐昌丰一听大笑,“哈哈哈,怎么样,都满意吧,都满意那就是我赢了,你们一人欠我一顿酒。”
“确是好对联,通俗易懂,琅琅上口,可惜啊,再多写几幅,写的人就要死了。”
“谁?!”徐昌丰一听怒道,“谁在放屁?”
众人一回头,却见书铺里进来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书生,身穿白色长袍,神色怡然。
徐昌丰一见,脸上变了颜色,“王,王先生,您怎么来了,为何口出此言?”
徐怀逸也是回忆起来,眼前这青年,名叫王正,字先诚,便是族长口中愿意为徐氏提供具结文书的王秀才。
因他曾在徐氏私塾中教过书,徐氏子弟便尊称他为王先生。
这王秀才听了徐昌丰的问话,答道“我从门口经过,看到了书铺的对联,上面有些东西让我很是好奇,因此便进来瞧个究竟。”
说完他走进前来,看了看徐怀逸写的对联,笑道,“果真是文气!”
王秀才转头面向徐怀逸,“当真是天赋异禀,小子,你最近可是感觉身体在变得虚弱,写出来的字却变得灵动非凡,彷佛书法大进?”
徐怀逸心中一惊,心念急转,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称是。
王秀才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你觉醒了文气,这对联却是不能再写了,多写几幅,你小命不保。”
徐怀逸满腹疑惑,问道“王先生,这文气究竟是何物?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王秀才摆摆手道“放心,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明日来我府上,我会给你解惑。”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不明所以的众人。
书铺中,几位掌柜已经离去,徐昌丰对徐怀逸说道,“既然王先生说不是坏事,你明日便去他府上一趟,毕竟族中还得靠他提供童生考试的文书,得罪不得。”
徐怀逸点点头,明日是非去不可,这身体的状况,还有那王秀才口中的文气,种种疑惑,明日或许能有答案。
辞别徐昌丰,徐怀逸心事重重地往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