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
至冬,冰之女皇宫殿。
寒风席卷着冰雪,在哀嚎着悲鸣。
就像?匹脱缰的烈马卷着杂物在半空?肆虐,打到脸上就像被鞭子狠狠抽打一般。
沉稳有力的步伐,踏在通向宫殿的阶梯之上,这是天地间除风啸声外的唯一声响。
在坚冰与死灰铸就的王座之上,面纱下的那位女皇饶有兴趣地向门口的来者睥睨。
从[怜爱]到[无爱],她是再也不会去爱人的神,她是人再也不会去爱的神。
“哦?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我[可爱]的第八席执行官?”
与瓦沙克神装时仅用以装饰的非实用性蒙纱不同,
冰之女皇的面容全然被面纱遮挡,无法清晰地辨认容貌,唯独能看到那一头偏淡紫的银灰色长发。
不过根据身材来判断,应是一位俏丽佳美的御姐,以蓝白灰为主色调。
她头戴皇冠,右手握成拳状托举着斜坐的脑袋,左手则握着一根象征神柄的权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王者气场,
仿佛她下一秒就会以权杖跺地,并且一脸傲气地命令你跪下!
那来自深渊之人近了,带着更为阴冷的气息。
其不祥气息之浓烈就连冰之女皇也略微地感到不适,微皱的眉头隐藏于纯白的面纱之下。
寂寞静寥的宫殿内唯有那人的脚步,一声又一声,踩在被层层冰雪覆盖的地面之上,却如同走在女皇心头似的。
强烈的深金与黑褐碰撞,长辫发束与耳坠上的羽毛醒目,那异域旅人一声轻笑走上那尊贵的红毯。
贴身上衣,惹眼露脐,空哥的腰部瘦而强韧,显露着扎实却不夸张的美感。
黄白二色明快而极为潇洒飘逸的围巾与披风随着他的脚步而轻盈地舞动,在他身后荡漾!
宽松的黑褐色灯笼绑腿裤左一步右一步地向前,无视两侧一列列的冰雕士兵,径直地到来到了那冰雪王座之下。
他是金发金眸的流浪王子,永远奔向未知前路的远方!
柱子上挂着的用以烘托气氛的冰蓝色烛火也在朝同一个方向摇曳着,明明是火焰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板鸭小姐,你在我面前何须如此遮掩?”
空仿佛有所凭借而意有所指,与这位冰之女皇说起话来有恃无恐,隐隐竟有调侃意味,那无端的称谓也不知从何而来。ωωw.
那些死气沉沉的冰雕因本能而活了过来,一齐看向这个不敬冰神的外来者,毫无生气而空洞无眼球的黑眼窝直勾勾地“看”向了他。
王座之上的冰之女皇却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命令那些身披甲胄的【冰士】安静下来。
那些“冰士”并非具有生命的活物,而是冰之女皇仰仗冰元素力构结出的神奇造物,
它们具有最基本最原始的灵智,会多方面地主动护主。
方才的话语,令不再爱人的冰神想起了一段不辣么愉快的记忆,面纱下传来幽幽的怨语:
“空,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吊销你身为执行官的驾照。”
话音一落,女皇感觉心中的拘束感减轻了些,终于可以不用再扮演自己了。
空冷笑一声,根本不畏惧严寒似的将自己披风一扬,冽冽北风呼啸着将其吞没。
“【女士】的事情,你知道吧?”
王座上的冰之女皇并没有表现出额外的动作,不见真容的面纱下传来意味深长的声音:“能知道一点。这不就是你来我这的缘由吗?”
若鸿羽飘落,亦冷峻如冰,空似笑非笑的嘴角扬起一弯弧度。
“那你怎么看?不生气吗?”
我怎么看?我坐着看。
纵然冰之女皇只觉得奇怪,但仍旧抿着嘴笑吟吟地斜眼瞅向自己的执行官:
“将死之人的死亡被逆转,遭受百般苦难之人终究得偿所愿,而有情之人终成幸福的眷属,我不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吗?”
顿了顿,面纱下的一双明眸噙笑,足以勾魂慑魄。
“况且我这不是多了你这样的执行官干部吗?于我至冬有何损失?”
空那光洁白皙的脸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与荧妹无二的琥珀色眸星深邃而难以让人琢磨。
“我听说女皇是不会爱人的神,这不是还挺会为自己属下...不,曾经的属下考虑的吗?”
那王座之上的声音显露不快,不过在空眼中不过像是傲娇小女孩被戳穿后的把戏。
“他们说的未必是假的。曾经的我或许温柔,但...我总要为我的子民着想未来,温柔于我而言已是无意义的情感。”
“我很抱歉让他们一起和我背负了整个世界的哀思,这都是为了燃烧旧世界,为了那无垢的未来。”
冰雪吹寒,女皇周围的温度低得可怕就像压抑久了,即将爆发的雪中火山。
而那曾经作为异乡旅者的深渊王子却如寒夜里唯一的太阳,有他在就能散尽一切冷意,再恶劣的天气于他皆无影响。
“女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