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呢?
“兵人不配拥有姓名。”
从匪窝里杀出一条血路,只身一人一刀,扬起尘沙,下起了血雨。
屠戮过后的兵人也常常负伤,那么他就用牙用力咬断绷带,缠在自己伤口上,就像不会感受到疼痛一样。
“我们兵人只有最下等的编号,烙印一样铭刻在我们的皮肤上。”
恐怕真的很久没人真正地跟他说话了,杀人如麻的他却很享受交谈的过程。
“你是说...我是要被抓去做实验的?”
“确切来说,是活祭。这是神圣的黑日王朝所下达的指示,将引领人类走向真正的...额,忘词了。”
“这话你信吗?话说...活祭究竟是什么啊?”
“反正跟兵人一样是要死的差事吧。”
——
早在兵人口中,她就知晓了自己的命运。
可她并不甘心就这样接受命运的安排。
“你不害怕吗?”
深藏地下之黑日王国坎瑞亚,
世间最大的实验室内,
那痴迷禁忌的科研总负责人如此发问。
“害怕有用吗?”
名为莫伊莱的少女如此回答道。
“来我这那么镇定的存在,你倒是第一个,那么且让我看看你会不会给我带来新的惊喜吧。”
科研者放下了手中各色的试剂,颇有兴趣地看向命运之女。
“惊喜?”
“你知道世界的真相,与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吗?”
“我不关心这个。我只关心下一刻的我是死是活。”
少女向科研者斜目,她感觉这位女士就像是那个童话故事里问子民“为什么不吃蛋糕呢”的皇后:
我都要死了,我还关心这个干嘛?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
科研者摘下眼镜,不怒反笑,痴狂。
铂金色的乱发不加打理,反而有些慵懒的美。
她将一个试管里的液体倒入特制反应皿,然后再将另一种倒入...
“砰!”
反应皿里诞生了爆炸,但浓烟过后没有产生任何损失。
但反应皿里的液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小的水史莱姆。
“你看,宇即颠倒之天。地层乃是时间都忘记的梦...而这,乃创生之法,物质之新生。”
名为命运的少女向疯狂的炼金术士眨着星眸:
“可是...你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科研者先是一愣,随后又爆发出了笑声:“你果然有趣。”
随后,她伸手捏爆了反应皿中的水史莱姆,却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朵因提瓦特花。
“做个简单插花,摆在你的床头吧。”
——
后来,她从负责照顾女孩们起居的修女那里了解到,这个疯狂的人是坎瑞亚首屈一指的炼金术士,【黄金】莱茵多特。
提着夜灯,修女耐心地解释。
因为尽心照顾这些被当做“圣女”的女孩们,是她的任务。
当然,好听点叫圣女,但说白了就是祭祀品。
“那位大人,乃是掌握创生与毁灭之法的奇人,国王与诸位王储眼前的大红人。”
每当提及此人,她脸上都会泛出虔诚的神色——就仿佛她每日祈祷的对象其实是莱茵多特本人一样。
莱茵多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
她不是没想逃出去过。
只是逃出去以后呢?
她亲眼见过被抓回来的女孩,在众目睽睽下扒光亵衣,被强行绑上十字木架,在哀嚎中进行处决。
连同尸体也不能得到善待,更没有所谓下葬的权利。或喂食了那些可怕的恐怖造物,或成就了培养皿中的那些液体。
莱茵多特地位崇高,很少会到女孩们这里来。
——虽然待遇不错,应有尽有,但女孩们这里的气氛就像死的囚笼。
但她一来,通常是想来看她的。
“你不想逃出去吗?”
莱茵多特的声音带着蛊惑,似要将莫伊莱置于可怖的深渊。
“你看,我能逃出去吗?”
命运的少女面色平静地反问道,她不禁觉得这样的发问是很可笑的。
但那炼金术士却总是出人意料,她有些惋惜地看向少女床头玻璃盆里将枯的因提瓦特。
她的表情是什么呢?惋惜?她居然在为自己的炼金材料而觉得可惜?
许是爱才,又或许是出于悲悯,她说出了一句真假难辨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