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锦衣卫身为帝王的情报机关,最重要的就是忠心。
若是其中被潜入了什么心怀鬼胎之人,那必然会让整个锦衣卫遭受极大的打击。
“秦王府那些潜伏着的锦衣卫呢?”
朱雄英问道。
何礼情绪颇有些低落地回道:
“按秦王所说,应该是被发现后杖杀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朱雄英只觉得额头青筋凸起,差点没控制住情绪。
“秦王他疯了?”
“锦衣卫再怎么说也是皇爷爷的亲卫,地位还在上十二卫之上!”
“他这样毫无顾忌地杖杀锦衣卫,可还将皇爷爷放在眼里?”
何礼叹气道:
“臣也不知秦王是如何想的。”
“不过臣估计,秦王的脾气向来不好,这回惹出此事,还鞭打臣,定然会让陛下不悦。”
“但陛下肯定不会因此就过多责怪自己的儿子,顶多就是斥责一般罢了。”
“可能秦王殿下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觉得随心所欲并不要紧吧。”
这时。
朱雄英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略一分析,便冷声道:
“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潜伏在他秦王府上的锦衣卫……”
“发现了什么秦王极大的把柄,这种把柄若是被皇爷爷知晓了,必然会饶不了他。”ωωw.
“所以,他只能下杀手。”
“并且一来京师,就找你们锦衣卫的麻烦。”
“口口声声说是你们锦衣卫所做之事,绝口不提皇爷爷……”
“不管怎么说,在藩王府上安插眼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秦王此举,只在问责锦衣卫而不把事情牵连到帝王那儿……这样就算是皇爷爷,如今也不能光明堂皇地站出来责备他……”
说到这儿,朱雄英皱眉道:
“好高明的心计。”
“以暴戾之行,让世人以为他无所忌惮,实则是在逃避皇爷爷的深究……这位王叔的背后,似乎有高人指点。”
何礼晃着脑袋,问道:
“殿下,您这话说得我都有些头晕了。”
“照您这么说,秦王越发狠,越肆无忌惮,反而让陛下越不能动他?”
朱雄英道:
“因为这件事已经公开了。”
“我问你,今日秦王鞭打你,是在何处?”
何礼道:
“说来也怪。”
“秦王殿下一没有叫我去他落脚的官驿,二也没亲自来镇抚司……”
“而是将臣叫到一处酒楼,就在酒楼大堂鞭打臣的。”
朱雄英点头道:
“这就是了。”
“酒楼大堂,人多口杂。”
“这下,很快全京师的人都会知道,锦衣卫在秦王府安插眼线了……”
“他闹得越大,皇爷爷就越不能责备他。”
“这个时候若皇爷爷责备他,岂不是坐实了,你们安插的眼线是皇爷爷指派的?”
“父不信子,这若是流传开了,会让百姓非议的!”
说到这儿。
朱雄英眉头皱起,担忧道:
“不但不能过于责备秦王,甚至……”
“皇爷爷还得教训你们锦衣卫。”
“以彰显他与此事无关,他从未派人监视过自己儿子。”
话音未落。
一个细长尖锐的声音,从镇抚司大门方向传了进来。
“传圣上口谕!”
“锦衣卫指挥同知何礼,速来听诏!”
听到这声音。
躺在床上的何礼就准备挣扎起身。
可惜。
他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根本起不来。
朱雄英伸手示意他躺回去,然后道:
“你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殿下,可……”
“没事,管他什么口谕,我让他进来宣给你听。”
说罢。
朱雄英转身推开屋门,就走了出去。
……
来到镇抚司大门处。
只见来往的锦衣卫们,全都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而站在大门口的几名太监,脸上颇有得意之色。